苏锦烟打开缸盖，看着里面所剩不多的面粉，满脸的苦闷。
“从家里带来的粮票都用光了，再找不到活儿干就要被饿死了。难道我要灰溜溜地回家吗？不，不要。”
她盛了一些面粉，想了想又盛了一碗。
这里是她租的房子，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其他的零零碎碎都是她从外面捡来的，洗洗刷刷还能用，这才勉强生活。
厨房是公用的，这一层楼有四户人家，共用一个厨房。不过，其中两户人家平时都不做饭，做饭的除了苏锦烟之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
苏锦烟把面团发好之后，来到厨房蒸馒头。
那对中年夫妇之中的大婶看见她过来，笑眯眯地说道：“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你的手艺就是比婶子的好，等会儿给婶子尝尝。”
苏锦烟笑笑不说话。
厨房有两口大锅以及两个小炉子。苏锦烟只是蒸馒头，用不了大锅，就只用了小炉子慢慢蒸。
她把东西准备好之后，拿着一本书在旁边坐着，顺便守着她的馒头。
那中年妇女张红梅见她一直守着，干脆搬了张凳子跟她说话：“你找到活儿没有？你做饭好，干脆去给别人当保姆算了。我就是在给别人当保姆，每个月有二十五块，有时候还能从东家那里得到一点好处，比如说他们家不要的东西可以带回来，没有用完的粮食可以带回来吃……”
“我不当保姆。”苏锦烟打断张红梅的话，顺便打消她的念头：“还有，我今天蒸的馒头是家里最后的粮食了，婶子要吃的话，可以用粮食换。”
张红梅惊讶地看着她：“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小气？”
苏锦烟微笑：“马上就要饿肚子了，再大方就要饿死在街头了。”
张红梅站起身，撇撇嘴：“你们这些从乡下来的姑娘就是喜欢斤斤计较，在这个城里生活没有那么容易的，你这样交不到朋友的。”
苏锦烟充耳不闻，低头看书。
张红梅见她油盐不进，嘟囔一句‘真是抠门’，满脸不高兴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馒头的香味传入鼻间。
苏锦烟又从房间里盛了些泡菜。
她把泡菜切成碎粒，又把最后一小块肉切成碎粒，再放进锅里爆炒。
等泡菜粒好了之后，锅里的馒头也蒸好了。她把东西端回房里，刚走到门口，只见在隔壁房门前站着一个光着脚的小男孩。
小男孩目光沉寂，像一滩死水，完全没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灵动。
苏锦烟知道这个男孩和父亲一起生活，但是那个父亲早出晚归的，每次都把小男孩一个人扔在家里。小男孩好像有残缺，无法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
不过，平时他都是自己待在房间里，从来不出来，今天居然打开门出来了。
咕噜！小男孩的肚子叫了。
苏锦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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