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十点了,聂开宇还是没回来。
连通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这个人就好像是他一脚踏入梦境幻想出的爱人一样,如今任务结束,美丽的泡沫破碎,现实剩下的,只有孤独与寂寞。
他真的能等那么久吗?
栗山凉侧卧在床上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他感受到床垫在轻轻晃动,紧接,一只手摸上他的腰,将他搂进怀里。
早上,金色的阳光透过白纱照上他的脸颊。栗山凉慢慢睁眼,凝望窗外蔚蓝清透的海水,昨晚朦胧的记忆相继回归。
“聂开宇……”他猛地坐起身,右侧的床位空荡,但的确有人睡过留下的痕迹。
栗山凉掀开被子扔到一边,光着一双脚跑到门口,门拉开,把端着早餐盘,正愁不知道怎么开门的聂开宇吓了一跳。
“你醒了。”他稳住饮料,笑得温柔又帅气。
栗山凉不错眼地望着他,低喃:“你回来了。”
“嗯,”聂开宇走进卧室,把早餐放在阳台的小桌上,“昨天突然有没办法推开的应酬,反应过来的时候太晚了,就没给你发信息。”
“什么应酬?”
聂开宇绕过栗山凉,拿过被冷落许久的拖鞋放在他的双脚面前:“先穿上。”
栗山凉不动,聂开宇仰头看他,解释说:“医院的应酬。”
说了像没说。
“和之前一样。”聂开宇补充着。
栗山凉依旧没有反应,只是明亮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暗了。
他不满意聂开宇的回答,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
难道今天他只能怀着这样的心情离开吗?
“宝宝。”聂开宇起身,轻轻捧起他的脸摩挲,“我们一块吃早餐好不好?”
他今天早早起床做了两份早餐,就是想甩开所有人,和栗山凉在靠海的阳台上单独吃饭。
栗山凉看着欧式餐桌上两份摆盘精致的早餐,不想破坏离别前的和谐。
“好。”他失落地点点头,轻声回应。
离开樾安去美国读书,拿到毕业证回国最快也要两年。
除去两个顶级大忙人聂震、贺威抽不开身,余下该来的人都来了。
申煜坐在沙发上,从刚开始她就看出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栗山凉眼看就要登机,聂开宇不难舍难分地守着他诉说衷肠,竟然一个人站在贵宾室门口抱着手机讲个不停。
看着栗山凉落寞的神情,申煜于心不忍。她猛地起身出门,站在聂开宇身后,直到电话挂断,她冷声问:“你在和谁讲电话?”
聂开宇没想到他妈会跟出来,敷衍道:“医院领导。”
“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
聂开宇说完就想回去,申煜凝望他的背影,忽然说:“你是打算他出国就分手吗?”
聂开宇脚下一顿。他慢慢回头,嘴角挂笑,眼神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我好歹是您唯一的儿子,别咒我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