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收着呢。”
“那你当时扔的那么爽快……”
“对那母子的东西,我都犯恶心。”
林挽朝了然,她也一样。
“薛行渊一定也会去。”
林挽朝思忖道:“今日裴慕渊没能和薛行渊搭上话,东宫那边不会死心。”
“如今薛行渊是朝廷新贵,谁拿下他谁就掌控了漠北十万骑兵。漠北异族亡我之心不死,表面臣服却暗地调拔我们与西辽的矛盾。只是军权我不缺,但我也不想东宫得了薛行渊的势。”
“如今看,裴淮止似乎有意于陛下。”
“打仗的,不都是为了皇上,若是兵马不为至尊,那不就成了谋反?薛行渊古板,却是尽忠。他若是跟随皇上也就罢了,这天下还是平衡的,可若是让东安门里住着的那位掌控了,东宫尾巴必然翘得更高。”
“所以,皇后有意于我亲近,是因为大理寺不在她的掌控,想从我这里下手。”
“也不全是,她以为……”裴淮止微微一顿,笑的意味深长:“你和我之间,有那层关系。”
林挽朝一怔,避开了裴淮止的视线,一把扯下了帘子。
“所以,裴大人,你戏演的太过了,倒让某些人当了真。”
“与我虚与委蛇,才能有机会与东宫虚与委蛇,这是一步险棋。”
林挽朝笑了,他果真是做什么都是事出有因。
“卑职明白了。”
“你停职了,不用这么恭顺。”裴淮止笑着,放下帘子。
林挽朝透过小窗往外看,他的背影如如墨,隐入了深暗的朱门高墙。
她收回视线,轻声道:“回府。”
东宫的帖子果然送来了,林挽朝看完便搁置在了桌子上,沉吟不语。
如今,她是彻底卷入了这朝堂之中。
甚好。
——
新婚之夜,相对无言。
薛行渊手里拿着喜秤,却坐在离李絮絮床榻几米远的桌案前,一语不发。
李絮絮看着他,察觉他心里不悦,可却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
从前他们在漠北去到当地百姓的婚宴时,新娘都是会出来与大家一同欢庆,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私自取了盖头露了面。
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林挽朝。
是因为林挽朝来了,所以薛行渊不愿意自己出现。
裴淮止记得,与林挽朝成婚的那日,军营来了不少兄弟,他一直作陪,而林挽朝就安静乖巧的候在厢房里。
直到入了夜,很晚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盖头,望进了她一汪春水般的眸子。
只是喜称还未放下,便有人来传,廷尉府着了火,所有人都被烧死了。
或者说,着火之前,就被灭了门。
那双眸子里都是泪,他手指陷入掌心,势必要为她报了血海深仇。
薛行渊那时是真心实意,所以她信了。
是自己,后来负了她。
她等了三年,锈了一块手帕,亲手交给自己时,被丢到了地上。
那颗梨树,也被挖断,就像是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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