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我夺位,我也答应你回报,如今朝堂不稳你就要半路脱逃,你……你这是食言而肥。”他胸口剧烈的起伏。
绯绝颜试着挣脱他的手,他的手却如钳子一般扣在肩头,她所幸放弃了,无奈地说:“我只是说你不用再觉得欠我大恩,我们之间平等了,谁说要走了,本钱下了,利还没收呢。谁食言而肥了,谁肥了,我肥吗?”
戚源崇紧盯着她的眼睛许久,才缓缓放开,而后体力不支倒下去。
绯绝颜吓一跳,“你还是保你自己的小命吧,不然我找谁要利钱去。”
戚源崇大笑:“我还死不了呢,你放心。”
绯绝颜看着戚源崇稍微好些就开始收拾残局了,劼族假意求和实则行刺之事昭告邺国和邻国,还放出风说巫师被囚。劼族大乱,邻国议论纷纷,巫师亲自下手邺国帝王都能无事,在加上近日边疆平定捷报频传,邺国在诸国地位巩固。尚景闻讯后,原来蠢蠢欲动的势力也稍微安定了些。
戚源崇打算尽快启程回京。
收拾行装的第二天,戚源崇一大早拉着绯绝颜就要出去。
绯绝颜头发还没梳好,连忙甩开他的手,“干嘛,一大早,本座梳妆未毕,你这干嘛火急火燎的,去哪?”
戚源崇无奈地说:“不是跟你说了,今日有留在当地的驻军和民女喜结连理,我应邀去观礼吗?”
绯绝颜想起来,好像之前戚源崇提过,是有这么回事,可是昨夜喝多了给忘了。
“那个,我是想郑重点,毕竟是人家一辈子的大事嘛,快来帮忙。”绯绝颜心虚地说。
她一个响指,几套衣服出现在床上,自己匆忙地理好及地的乌黑长发,灵巧地挽来扭去,梳了个凌云髻。
“快快快,帮我看看哪些珠花合适。”绯绝颜铺开七色螺钿宝盒,却没发现戚源崇如赏花一般端详着她,“快呀。”她催促他。
戚源崇看了看那几套服饰,挑了一套她最喜欢的青色银丝堆绣的襦裙和淡紫色菱花纱的披帛,配上水晶紫宝银冠套簪。
绯绝颜看戚源崇没有出去的打算,她干脆用法术一点换了装。纤指对镜插簪,可是似乎因为太着急怎么都插不好。
镜中她如玉的手旁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有力的手,宝石簪子在他手上显得很纤细温柔地轻抚她的发髻试探着找好位置簪好。
绯绝颜从小到大,除了母神和姐姐们帮她梳妆过,男人帮她插簪还是第一次。戚源崇在她身侧倒不催促了,仿佛欣赏一般柔沐地看着她。绯绝颜忽然觉得心中如同头上宝石簪上的流苏,簌簌地荡漾。
那对新人是在重建枢城时两情相悦的,一个是城中孤女,另一个是留守城中的兵勇,双方没什么亲人,想成亲之时有尊长在场。城中耆老觉得许久没有喜事如今大局初定,不如斗胆请示地方官做主给新人个体面,没想到众人皆觉得是好彩头,最后仗着胆子请帝王主婚,当然对方也没想到戚源崇这么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