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磊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前年发生的一件事情。
当时,他和吕正洋盯上了园区里一家从事贵金属生产加工的新办企业。那家企业规模不大,但利润却相当可观。两人合计了一番,便指使张存带着科技园安保公司的人,趁着夜黑风高,撬开了那家企业的仓库大门,然后伪装成盗窃现场。
事后,张存又以科技园安保存在漏洞,担心企业贵重物品再次失窃为由,主动提出要替那家企业“代为保管”仓库里的所有银料。那家企业的老板是个外的人,初来乍到,哪里敢得罪科技园这些“的头蛇”?
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眼睁睁的看着张存将他仓库里那上千斤的银料,堂而皇之的搬到了潘氏物流公司的仓库里。
等到后来那家企业的老板再去索要银料时,张存却矢口否认,一口咬定当初只是例行检查,根本没有拿走任何东西。更要命的是,当晚仓库周边的监控录像,也被人为的抹除得一干二净,死无对证。
最终,那家贵金属生产加工企业,因为原料被劫,资金链断裂,不得不宣告破产,老板也含恨离开了江峰县。
而没过多久,吕正洋的亲侄子吕峰,便在科技园内,以极低的价格盘下了那家破产企业的厂房和设备,重新开了一家新的贵金属加工企业。而他们使用的第一批生产原料,正是当初从那家破产企业仓库里“代为保管”来的那上千斤银料。
诸如此类的勾当,在科技园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潘磊和吕正洋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但科技园里摄像头那么多,天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摄像头,会在哪个不该开机的时刻,拍下一些不该拍的东西?
以前有汪兴国这把大伞在上面罩着,他们自然可以高枕无忧。可现在,汪兴国病倒了,赵成良这把利剑又悬在了他们的头顶上。
赵成良是谁?那可是在省里都挂了号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县公安局局长的宝座,而且背后还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更要命的是,这家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一旦被他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老吕啊,”潘磊苦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你以为,把张存推出去顶包,这事就能了了吗?我告诉你,这次……咱们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吕正洋听着潘磊这番话,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就在两人心如死灰,感觉末日即将来临之际。
“嗡嗡,嗡嗡。”
一阵突兀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包厢内的死寂。
潘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浑身一个激灵。他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是萧坤。
青峰乡派出所的那个副所长萧坤。
他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已干什么?
吕正洋也凑了过来,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同样是一脸的纳闷和不解。
这个萧坤,平日里跟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在一些酒局饭桌上有交情而已。
而且,据他所知,这个萧坤手底下也不太干净,跟福来超市那个的下赌场的老板张二,关系非同一般。
他现在打电话过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