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就知道,她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许禾柠嘴唇紧抿着,只是摇着头。
“那你觉得陈深在这件事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许禾柠掐紧了衣角,她心里有了猜测,但是还不能确定。
她喝的那杯水有问题,那肯定跟陈深有关。至于小姨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冰糕可以理解成意外,毕竟那是小姨自己提出来的,就算陈深再神通广大,也不会知道她能对冰糕过敏,更不可能让小姨主动提出来要吃冰糕。
只是那杯水里的安眠药,会是他做的吗?
倘若真是陈深,许禾柠似乎又罪加一等。
“我……”
她也做不到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知道。”
但是季岫白已经认定了,甚至都不用细查,一切都摆在面前,“陈深始终没有放弃你,一直跟踪你,所以还是查到了小姨身上。”
许禾柠掐着最后的理智,看向季岫白,“可他见不到小姨的面,更不可能让小姨说出要吃冰糕的话……”
她不知道,她只是说了一个‘他’字,只是说了她的疑惑,只是如今她和季岫白的关系太脆弱,许禾柠看到季岫白望过来的眼神冷冰冰的。
“你还在替他说话。”
“你在怕什么,怕我说你们是一伙的?还是怕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陈深对你的执念,追根到底都是因为你?
他心里若不是这么想的,他就不会说出来。
许禾柠看到男人起身,他走到景观池前,灯光将他的腿拉得笔直,他的身板显得冷硬而无情,裤子更是笔挺得仿若都是折出来的。
这一刻,季岫白的人影落在她的眼里,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只是怕你以为……是我害死了小姨。”
季岫白盯着茫茫的夜色,池姗的尸体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当时她就那么躺着,是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的。
“难道不是吗?”她脱得了干系吗?“一切都要从你招惹了陈深开始,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债,是孽。”
要不然,许禾柠也不会跑到南安城了,也不会拿了周倩的玉佩进入季家。
他的语气不重,但每一个字都足够令人震耳欲聋。
尽管许禾柠不止一次说过她的不得已,但现在季岫白不跟她讲这些,也许今早她和陈深躺在一张床上,也是个导火索。
许禾柠手指擦过脸颊,泪水变得冷冰冰的了。
“是,冰糕是我买的,而小姨的死因也正是这个,我说再多都没用了。”她用力地擦着脸,擦得脸都生疼。
“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许禾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亭子内,许久没了说话声。
连淮不放心,站在不远处正盯着这边,许禾柠握紧的手掌松开些。
有些问题不会因为害怕提及就能当没事一样过去,“季岫白,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这根刺,扎得比以往的都要深,就算他们还在一起,许禾柠也能知道,她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你希望我能怎么对你?”
许禾柠只能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还能有条活路,“这件事跟我奶奶无关,不要牵连到她身上,还有我……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请求你,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