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厎止。
爪士,爪牙之士也。
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
劳役无有休息,不得奉养,而母反尸劬劳之事也。
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以况其洁白之贤人。马,臣道也;为其未絷维也,故称驹焉。
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
贲,读为“奔”字,言其来之速也。“尔公尔侯,逸豫无期”,言我遇贤人之纾也。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前章云“勉尔遁思”,此章曰“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虽勉其遁,而又庶几其来反也。
黄鸟,刺宣王也。
此贤者不得志而去之诗。
黄鸟黄鸟,无集于谷,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谷。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我行其野,刺宣王也。
此民不安其居而适异邦,从其昏婣而不见收恤之诗也。先王之诗曰:“既有肥牡,以速诸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又曰:“笾豆有践,兄弟无远。”其躬行仁义、道民厚矣。犹以为未也,又建官置师,以孝、友、睦、婣、任、恤六行教民。为其有父母也,故教以孝;为其有兄弟也,故教以友;为其有同姓也,故教以睦;为其有异姓也,故教以婣;为邻里乡党相保相受也,故教以任;相赒相救也,故教以恤。以为徒教之或不率也,故使官师以时书其德行而劝之;以为徒劝之或不率也,于是乎有不孝、不睦、不婣、不弟、不任、不恤之刑焉。方是时也,安有如此诗所刺之民乎?
我行其野,蔽芾其樗。婚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
樗,恶木,尚可芘而息。今以婚姻之故言就尔居,而尔不我畜,则樗之不如也。
我行其野,言采其蓫。婚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斯复。
蓫,恶卉也,尚可采以治疾。今以昏姻之故言就尔宿,而尔不我畜,则蓫之不如也。言就尔宿,则托宿而已,非就之居也。言归斯复,则以不见畜而去也。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
葍,野菜之恶者也,然尚可采以御饥。昏姻之相与,固为其穷则相收、困则相恤也。今不思旧姻,而求尔新特,则又葍之不如也。同田为富。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犹,图也。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笑爰语。
似续妣祖,言其宫室内外,皆如先王之制。筑室百堵者,言广且多也。继绍先王之制,而筑室于百堵,言其宣王之居处可谓安矣,盖言其百堵皆兴也。夫一人之情,千万人之情是也。人君有高台深池之安,必思吾民得安其居焉,况夫古者宫室则欲民有栋宇?宣王之时,其考室也,筑室百堵,又遣使招集流民,而百堵皆作,则斯民必有居处也。若宣王者,所谓与民同其忧乐也。
约之阁阁,椓之橐橐,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
言上下四旁皆牢密也。
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君子攸跻。
君子攸跻,则又言其高也。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
殖殖其庭,言庭地之实也。哙哙其正,则知哕哕其冥是偏也;哕哕其冥,则知哙哙其正是明也。
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