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义(19 / 39)

浆人言掌共王之六饮,水浆醴凉医酏,入于酒府者,浆人所谓醴,即酒正所谓清,清与醴一物也。言清,则知所谓醴者清;言醴,则知所谓清者醴;必言清,则以醴有清糟,而酒浆所用共王及后、世子者,清醴也。夫人致饮,所谓清醴者此也。浆人不言共后、世子者,水凉自其宫属共之,四饮则酒正共之矣;浆人不共水凉,则与膳夫不共荐同意。水凉无厚薄之齐,又非酒正所共,而亦入于酒府,则以共王亦视之也。共宾客之稍礼,则若庖人继肉,廪人继粟,稍给其物也。共夫人致饮于宾客之礼清醴医酏糟而奉之者,夫人有致饮于宾客之礼,则犹冢宰有好赐予也;盖上下、内外、小大相成焉,礼之所以立也。后致饮,则医酏糟而已,厌于王也;夫人致饮,则又有清醴焉,卑者不嫌,故无厌也。其厌也,乃其所以为贵也;礼有以少为贵者,此之谓也。

凌人,掌冰。正岁十有二月,令斩冰,三其凌。春,始治鉴。凡外内饔之膳羞鉴焉;凡酒浆之酒醴,亦如之。祭祀,共冰鉴;宾客,共冰;大丧,共夷盘冰。夏,颁冰,掌事。秋,刷。

凌人,掌冰。正岁十有二月,令斩冰。三其凌者,凌即冰也;斩之而为凌。三其凌,为度所用,备消释也。春,始治鉴者,鉴,所以盛冰也;治鉴,非第春而已,于是乎始也。

笾人,掌四笾之实。朝事之笾,其实麷、蕡、白、黑、形盐、膴、鲍鱼、鱐;馈食之笾,其实枣、、桃、干、榛实;加笾之实,蓤、芡、脯,蓤、芡、脯;羞笾之实,糗饵、粉餈。凡祭祀,共其笾荐羞之实;丧事及宾客之事,共其荐笾羞笾;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凡笾事掌之。醢人,掌四豆之实。朝事之豆,其实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茆菹、麇臡;馈食之豆,其实葵菹、嬴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鱼醢;加豆之实,芹菹、兔醢,深蒲、醓醢,箈菹、鴈醢,笋菹、鱼醢;羞豆之实,酏食、糁食。凡祭祀,共荐羞之豆实;宾客、丧纪亦如之。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王举,则共醢六十瓮;以五齐、七醢、七菹、三臡实之。宾客之礼,共醢五十瓮。凡事共醢。

朝事之笾豆,以象朝事,其亲所进也;馈食之笾豆,以象食时之所进也;加笾加豆,则以象馈之有加;至于羞笾羞豆,则以象养之有羞也。孝子之事其亲,欲知其养;其养也,欲致其盛。既盛,以为未足,则欲备其细;细既备矣,以为是养而已,弗敬不足以为孝,孝则又欲致其敬;既备且致其敬,斯可以已矣。乃若孝子之心,则又欲致其难,且致其美。夫致其难,且致其美,是亦有力者所易也,则又欲自致焉;服其勤而致新以进之,则所以自致也。朝事之笾,其实麷、蕡、白、黑、形盐、膴、鲍鱼、鱐;朝事之豆,其实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茆菹、麇臡,则所以致其养之盛也。王使周公阅来聘,鲁飨有昌歜、白、黑、形盐,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飨,以象其德,羞嘉谷,盐虎形。”盐虎形,则所谓形盐;昌本,则所谓昌歜;麷、蕡、白、黑,则所谓嘉谷;推公阅之言,则凡朝事之笾豆,为致其盛矣。馈食之笾,其实枣、栗、桃、干穰、榛实;馈食之豆,其实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鱼醢;则所以备其细且致其敬也。脾析豚拍,物之小体;蠃蠯蜃蚳及鱼,则亦皆物之细也;此所以为备其细。枣、榛实,女所用挚,以告虔也;此所以谓致其敬。桃、干穰,则亦备其细而已。加笾之实,蓤、芡、脯;加豆之实,芹菹、兔醢、深蒲、醓醢,箈菹、鴈醢,笋菹、鱼醢;所以致其难且致其美也。枣、桃、干、榛实及葵,则取诸园圃而足;蓤、芡、深蒲、芹、箈及笋,则取之远矣;蠃、蠯、蜃、蚳,则可掇也;兔、鴈、鱼,则不可以掇而取矣;此所以谓致其难。葵不若芹之美,桃、干不若脯之美,蠃、蠯、蜃、蚳不若兔、鴈、鱼之美,此所以为致其美。盖醓可以为盛,亦可以为美,故朝事加豆皆以为实;鱼可以为美,亦可以为备;可以为敬,亦可以为美,故馈食加笾,皆以为实也。羞笾之实,糗饵、粉餈;羞豆之实,酏食、糁食;其谷出于耕耨,而皆用春治煎和之力为多,而非若菹醢之属可以久。此所以为服其勤,而致新以进之,自致之道也。凡祭祀,共其笾蔫羞之实者,祭祀各有所共常器,笾人共其实而已;丧事及宾客之事,共其荐笾羞笾,则王有丧事,及宾客之事也,非特共实而已,并以笾共之也。醢人言“凡祭祀,共荐羞之豆实,宾客丧纪亦如之”,则非其共王丧事,及宾客之事,乃以共丧纪及宾客也。共荐羞之豆实,则共其实而已;笾豆相须而成礼,笾人言共丧事及宾客之事,则醢人亦如之矣;醢人言共宾客丧纪,则笾人亦如之矣。丧事及宾客之事,并器共之,则笾醢之器,正以共王事故也。宾客丧纪,则共实而已。盖掌客职丧之属,主其事者,自有器也;笾人言共其笾荐羞之实者,笾人之官,以笾名故也;醢人言共荐羞之豆实者,醢人之官,不以豆名故也;笾人醢人,皆不言共王及后、世子之内羞,而曰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则此内羞非共王及后、世子,乃王及后、世子,以此内羞共礼事,而笾人醢人为之共之也。世妇及祭之日,莅陈女宫之具,凡内羞之物,则内羞所共,为祭祀矣。

酰人,掌共五齐、七菹凡酰物,以共祭祀之齐菹,凡酰酱之物,宾客亦如之。王举,则共齐菹酰物六十瓮;共后及世子之酱、齐、菹;宾客之礼,共酰五十瓮。凡事共酰。

酰人所共五齐、七醢、七菹、三臡,皆谓之酱,故醢人王举则共六十瓮,以五齐、七醢、七菹、三臡实之;酰人掌共王五齐、七菹凡酰物,王举则共齐、菹、酰物六十瓮,而膳夫为之,酱用百有二十瓮也。醢人酰人各有五齐、七菹,而醢人谓之齐、菹、酰物,则酰人之齐菹,以酰成之。以酰成之之物,谓之酰物,所谓凡酰物是也;以酰成之之酱,为之酰酱,所谓凡酰酱之物是也。所谓共后及世子之酱、齐、菹,则凡酰酱、齐、菹也。酰以酸为尚,然五齐、七菹皆醢物也;醢人职之矣,酰人复共酰何邪?盖天下之味,不过于禽兽鱼蜃之属,其肉登俎则腐败随之,不以盐醢之,其能久乎?盐曰咸醝,故醢之味专于咸,咸非酸不能收,故醢不可以无酰,此酰人之职所以设,而酰之为用亦不过菹醢之间。

盐人,掌盐之政令,以共百事之盐。祭祀,共其苦盐、散盐;宾客,共其形盐、散盐;王之膳羞,共饴盐;后及世子,亦如之。凡齐事,鬻盐以待戒令。

苦盐,盐之苦者,盖今颗盐是也;饴盐,盐之甘者,盖今戎盐是也;散盐,盐之散者,盖今末盐是也。散盐不如颗盐之苦,又不如戎盐之甘,故不知其味名之,而名其体也。言散盐,则知所谓饴盐、苦盐非散矣。宾客形盐,则备物之飨也;备物之飨,有盐虎形,以象武之可畏也。盐可以柔物,而从革之所生,润下之所作,求其生作之方,则西北也;故以为虎形,象天事之武。朝事之笾,有形盐,而盐人不言者,宾客共之,则祭祀从可知也。然则祭祀不言共饴盐者,亦后、世子共之,则祭祀从可知也。祭祀共苦盐,则外尽物故也。

幂人,掌共巾幂。祭祀,以疏布巾幂八尊,以画布巾幂六彝。凡王巾皆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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