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的那一些招数,跟她这个幺女儿一比,还真是有点不够看的。
这个小姑娘可真有意思,顾千兰看着余冬玉那张洁白素净的小脸,轻笑了一下。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妇人,有的暗自点了下头,像是对余冬玉所说的话,表示出了赞许。
“原来竟是如此吗?”
“只是这话,早在当初我跟孩子们被赶出余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在我们三房一家被老宅断亲的时候,又为什么不提?”
“现在见我得了一笔抚恤银子,还建了这么大的一栋宅子,知道跑来跟我套近乎了?”
顾千兰可不吃她这一套,她跟老宅那边的人过招,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就没见这位小姑子出来帮着说过一句话的。
今天趁着人多,她倒是跑过来表决心了?
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啊!
“三嫂!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
余冬玉今天算是豁出去了,要是不能趁这次人多,跟三嫂家搞好关系,以后怕是更加没有这个机会了。
“之前是我年纪还小,想岔了。只想着等到三哥回来,一切的事情都能有所改善。”
“却没成想……我那苦命的三哥,没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要是三哥还在的话,他一定不希望看到自家的两个孩子,还有媳妇儿,跟爹娘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余冬玉说着,眼里闪出晶莹的泪花,一副不舍又心痛的样子。
一旁有那些心软又心善的妇人,见余冬玉这个样子,也不禁跟着一起抹眼泪。
顾千兰看着泪眼迷蒙的前小姑子,只觉得这小姑娘的段位,可真比老余家的其他女人,都要高出许多倍啊。
她要是在这里撒泼打滚的闹一场,兴许真没有谁会表示同情。
可现在小姑娘素白着一张脸,再洒上几滴相思泪,当真是戳中了许多妇人的泪点。
这些年来,村子里也有许多人家的兄长或丈夫,上了战场再也没能回来的。
余冬玉的这一番煽情,几滴泪水一洒,立刻便引发了不少妇人心底的共鸣。
钱婆子虽然对于小女儿的这一番话,感到十分的意外。
可是不得不说,余冬玉的眼泪也成功的挑起了她心底深处,那所剩不太多的母子亲情。
她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余冬玉,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冬玉……快别说了,娘这心里不好受啊!”
母女俩抱在一起,就差没有痛哭一场,简直把顾千兰给膈应得不行。
她们这两人真不愧是母女啊!在她新房入宅的大好日子里,上演一出怀念老三的戏码了?
早些天老三阵亡的消息刚到的那会儿,自己在村西头旧宅子里设灵,怎么没见她们过来哭上一哭呢?
“我说你们二位,要是真的思念余家老三,觉得心里不好受,想要哭一哭也不是不行。”
“从这儿出门往东峡山的方向走,余氏宗族的祖坟,我们家圈得了一块地。”
“你那位心爱的三儿子,还有你的好三哥,衣冠冢就立在那里了。”
“要哭,只管上那边哭个够吧!”顾千兰抬手示意着母女二人离开她的宅子,要表演她们可选错了时间和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