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的爹娘愣在了当地,也是做声不得。夫妇二人互相对望一眼,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一个贱民,竟然会对卫国公府这么重要。女儿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个小公爷如此神魂颠倒。可是,人家身份实在太过尊贵,杨老爹是想都不敢想的。
两个狗腿子你一言我一语,这哪里是高门荣耀的卫国公府,简直就是人间第一惨的寒窑啊。
一个人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原因取自于家教,绿珠是个好姑娘,她娘加倍善良。听两个狗腿子说的无比凄惨,珠儿娘竟然不自觉的擦起眼泪来了。
“这么说,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未必是真,你们家那小公爷原是个正直人士啊。”杨老爹也跟着叹道。
正直人士,孙星云听到这话估计都得抱着杨老爹亲一口。人人都道他是个败家子,其实自己早已三观奇正无比i,不过是洒脱放荡了些罢了。
绿珠是知道孙星云什么德行的,他爹这么一说,也不好说什么。
石头铁锤却来了劲,铁锤把凳子搬的近一点,和杨老爹夫妇讲起孙星云那些光荣历史来了:“你知道牟县吧?”
杨老爹点点头:“那可是个穷地方,往些年经常有那边的百姓来乞讨,珠儿娘每年都给他们准备一些吃食。”
一说起这个,双儿绿珠娘又叹了口气:“唉,作孽啊。听说牟县那边的百姓家里的地都被地主给收了去,他们无地可种。种了地也还不够交租的,每年都去京城乞讨。”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小公爷就是去了牟县,将那狗头县令给杀了,然后把那些土地全部抢回来分给了百姓。”
“这还不算,我们家小公爷还救过珠儿的命。”
两个狗腿子一唱一和,杨老爹越听越惊:“你说啥?”
原来珠儿病重的事并没有敢通知杨老爹夫妇,是怕他二老担心,珠儿回来也没有再提这事。
石头和铁锤跟打了鸡血一样,将孙星云最近干的那些事添油加醋的大肆吹嘘了一番,只听得杨老爹夫妇二人目瞪狗呆。
许多事珠儿也是不知道,比如西山玻璃厂。就连珠儿自己,也是听的呆了。
俩人是从卫国公府悄悄摸出来的,从卫国公府出来的时候,铁锤就已经是一个‘贼’了。
他冒着被打断狗腿的风险,将孙星云屋子里的一件物事给偷了出来。
确切的说,是拿了出来。
那是一面镜子,西山特产。
它出自孙星云自己的手笔,败家子在山上做了一天,不允许任何人打扰。鬼知道他做了多少把镜子,反正给了赵盼盼一把。
这把,孙星云放在绿珠的屋子里。
自从绿珠走了以后,孙星云不准任何人动她的屋子。绿珠屋子就在孙星云隔壁,享有着一个侍女不该应有的待遇。
“这是小公爷留在你的屋子里的,我知道,小公爷其实是想送给你。我来的时候,就把它偷出来了。”铁锤将那面小圆镜子递过去。
绿珠没有被这匪夷所思的玻璃镜子给吓着,而是被孙星云给感动到了。他什么都想着自己,吃的、穿的、玩的,每次他带着下人在外面遇到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会买回来送给自己。
换取的,不是在绿珠身上摸一把就是捏一下。这一点,绿珠很讨厌。
不过,如果规规矩矩的就不是他孙星云了。这败家子,其实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珠儿十五岁了,在杨家村属于该嫁人的年纪了。所以杨老爹急着把她带回来,现下听狗腿子们这么一说,杨老爹夫妇沉默不语。
珠儿娘最是心软,她现在对这个败家子满是好感:“小公爷大义,救了牟县千万百姓,这是恩德。咱们女儿的命也是人家救的,知恩图报,这是做人的本分。”
杨老爹长叹一声:“珠儿,其实我和你娘都知道,你想回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