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辰皱着眉,苦大仇深看着卷宗,指尖划过摊开在桌上的大陆地图,旁边堆着几卷厚厚的祷告心愿。
圣城重建、信仰更迭、各族协调……
锦辰烦得很。
他正为某个边境部落的纠纷头疼,门外骤然传来的巨响和物品碎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声音来自塞缪尔的偏殿。
锦辰眉峰一拧,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嘛呀,主神大人被欺负啦?!】赚了两千积分就要帮着打工的零滚滚,刚从卷宗里埋头,被吓一跳。
眼前的景象让锦辰眸光骤然发沉。
房间里一片狼藉。
厚重的织花地毯被撕裂,边缘卷曲着,长桌翻倒在地,桌面朝下,桌腿歪斜。
卷宗、羊皮纸、断裂的羽毛笔,倾翻的墨水瓶,凌乱地铺满了地面,深色的墨水晕染开大片的污迹。
空气里弥漫着墨水和血腥的味道。
最刺眼的,是散落在地上那件属于塞缪尔的外袍,以及……溅落在上面殷红的血迹。
锦辰的心像被攥了一下。
红发妖异的魔灵祭司烈看见锦辰,拦住他的去路,眼神甚至有些痴迷。
父神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英俊!
“父神!我是魔灵族的祭司烈,您最虔诚的……”
锦辰根本没听,甚至没看他一眼。
他径直绕过烈,疾步走到塞缪尔面前,俯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塞缪尔顺势将脸埋进他颈窝,身体微微发着颤,手臂上那道新鲜的伤口暴露在锦辰眼前。
虽然伤口不深,但鲜红的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沾着灰尘和墨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锦辰的指尖拂过伤口,柔和的金光闪过,皮肉瞬间愈合如初,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他摸了摸塞缪尔有些凌乱的银发,声音低沉,“是不是这个人打的?”
塞缪尔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把脸埋得更深了些,肩膀细微地耸动。
无声的委屈最为致命。
烈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连忙开口,“父神!我是魔灵族的祭司烈!是您黑暗面最虔诚的信徒!我们……”
最虔诚……
塞缪尔埋在锦辰颈窝里的眼眸倏地眯起,冰冷的光一闪而逝。
整个大陆都不会有比他更虔诚的信徒,这个人怎么敢乱说。
浓烈的醋意翻涌上来。
塞缪尔又往锦辰怀里缩了缩,动作间,那件被撕破的,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内衬衣领滑落,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肩颈。
锦辰立刻察觉,将他护得更紧,将滑落的衣襟拉好,彻底挡住那片风光。
锦辰的注意力从头到尾就没在烈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等烈说完,锦辰才终于抬眼,目光落在他那张过分妖艳的脸上,偏了下头。
“魔灵族。”
他像是才想起来,尾音带着点恍然。
烈心中一喜,以为神明终于记起了他们,脸上瞬间绽开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又往前凑近了一步,正要开口表达激动和信仰。
却听锦辰不紧不慢地接了下去,“谁允许你们离开流放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