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汉嘴唇动了动,对上云国公坚定的眼神,高声道:“驭下不严,杖责二十。”
其实,哪里轮得到云国公受罚?
每个士兵上面有伍长,什长,再不济,还有诸位将军。
如果每个士兵犯错,都要追究到云国公身上,有几条命都不够罚的。
现场一片轰然。
“不是吧?!真的要罚?云国公对自己未免太严苛。”
“肯定是假的。我舅兄就是以前在衙门负责打板子的,里边的门道可多了呢。你看着是重重落下,实际上跟拍一巴掌差不多。若是再往里边垫个屁股垫,肿都不会肿。”
话音刚落,那边负责行刑的云州士兵用力挥板,刹那间,云国公的脸色就变白了。
“我的个老天爷,是真打呀!”
二楼,少年嗤笑:“看吧,我说的没错,她就是在作秀,收买人心!瞧瞧底下那帮大傻子,果然一个个感动的不行。你且等着,接下来的戏码,肯定是她或者苏大郎替杨澜受罚。”
少年分析得头头是道:“这样既收拢了民心,又让杨澜对他们母子二人死心塌地。再说了,杨澜强奸未遂,受害者又是曾经的妓女,手稍微松一松,往宽里判,甚至都不需要蹲大牢。”
少年的手搭在李爱莲肩头上,打开折扇,戏谑道:“爱莲,就算你进入阳光政务办,面对这种合理的手段,你也毫无办法。”
李爱莲推开他的手,拧眉道:“别把讼师常用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大周打压讼师这么久,你还没放弃当宋讼师的想法?”
少年漫不经心道:“与人斗,其乐无穷。与法斗,乐上加乐。”
在大周,想当讼师不是一件容易事。
讼师需要精通诉状的格式,用语和技巧。能把当事人的诉求转化为符合官方要求,逻辑清晰,甚至具有煽动性的法律文书。
有时候一份好的诉状,能直接影响官司的走向。
讼师还要熟悉衙门运作和司法流程,甚至要知道如何应对官府盘问,如何抓住对方漏洞。
但在官方眼里,讼师的形象很不好,经常被称作“哗徒”。
在大周法律和皇帝的诏令中,常有禁止“教唆词讼”、“健讼”、“哗徒”的条文,对这些人处以杖刑、枷号甚至流放的惩罚。
少年习惯了被人用有色眼光对待,一点也不生气。
台子上,棍子一声接一声,仿佛是敲击在人的心上。
顾南夕被打的皮开肉绽,嘴角也溢出血来。
绿梅拿着药,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
等到二十棍彻底打完,她一溜烟的跑上去,眼泪哗啦啦直掉:“主子,我给您抹药。”
“不急,先办正事。”顾南夕被人搀扶着,每吸一口气都火辣辣的疼。
穿书这么久,她还真没被人打过军棍。
既然都挨打了,那必须要把效果做到最大化。
她忍着疼,转向众人:“云州的律法和大周律法不一样。律法更加严格,也有上诉的通道!你们但凡若遇到不公之事,尽管去衙门告。衙门但凡不管,挨打的就是他们!”
说完这番话,她转身回座位,开始今日的判案加普法工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