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那么穷,想抽烟喝酒,也得有钱啊!”白梅嘀咕,见众人怒视,她撇嘴停下,转而对白爸爸道,“爸,跟你说个事。”
白凯筷子一放,“呦~呦,白梅大小姐竟然也有事求到家里面,真是难得,快说,我洗过耳朵了,得好好听听……”
听这阴阳怪气腔调,白鹿不禁皱眉叱责,“小凯!”
见白凯听训的低头老实吃饭,白爸爸和白妈妈,连同白梅夫妇都吃惊的想把面前饭碗给吞了。
白凯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安静片刻,白梅醒神,不理白凯话里的夹枪带棒,接着对白爸爸说,“你那边收到报告了吧,三车间的大组长请假,说是请假,以后肯定是不来了。”
“大组长不做了,谁啊?”作为厂里会计部的,白妈妈对职工的事并不是太了解。
白梅翻个白眼,往白鹿瞅一眼,“还能谁,就心高气傲,进厂恨不得明天就当车间头头的陈小芸呗。”
“陈驼子的那个闺女!”白妈妈也往白鹿看去。
知道陈小芸当年和白鹿玩的最好,怕白鹿不了解,白妈妈解释,“陈驼子前几年得病退了,让小芸顶的职,连续几年的棉纺厂模范,前段时间还升了大组长,眼看要当领导了。”
说着,白妈妈诧异的问白梅,“都大组长了,再干个几年,怎么也能做主任了吧,小芸怎么突然不做了?”
白妈妈口中的主任,当然不是指白爸爸这种办公室主任,而是车间主任,两者相差还是蛮大的,但也属于管理层一列了。
“攀上高枝了呗。”白梅嗤声,“去给人卖衣服了。”
“卖衣服?那陈驼子不得把她腿打断。”白妈妈满脸的不信。
八十年代,捧铁饭碗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对路边摆摊这些是很不以为然的。
“还打断腿,老两口现在就差把姑娘供起来了!”白梅飞快道,“妈,人家是南湖街开的大店,请她去做店长的,厂里有人去逛街看了,说店大得很,跟个足球场那么大,没个万儿八千都盘不下来!”
“万儿八千!”白妈妈倒抽一口冷气。
盘个店面就这么多,那这店开起来还得了,没听南宁有哪个衣服店会下那么大本钱的。
见白妈妈不信,白梅接着道,“妈,吃过午饭,有一队人喊什么‘向鹿之家’,喊不停骑车从厂边过去的,你知道吧。”
“你说那群女大学生啊,也经过我们单位那里了。在街上走了一圈,围得到处都是人,那穿的……”王建东放下酒杯,兴奋的接话,说到半截,见白梅冷飕飕瞅来,他忙补救,“我是没看到,都听同事说的。”
秦向河和白鹿,连同单独坐一边的白凯,都不好接这话茬,只呆呆瞪着两眼胡乱听着。
白梅丢给王建东一个等下算账的眼神,继续道,“妈,那些女大学生就是小芸那个衣服店请的,说要跑遍整个南宁,得好几天吧,光这些,一天就得花上千块!”
白爸爸道,“花这个冤枉钱,纯粹的哗众取宠!有时间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不如多用心思在衣服店上。”
秦向河被身边的白鹿盯得喉咙发痒,干咳两声。
白凯不服气的接一句,“爸,人家那叫营销,懂不懂,就像广播和电视里的广告一样!”
“就是小芸那个衣服店的啊。”白妈妈恍然,继而为那群女大学生抱打不平,“营销不营销的,我们是不懂,但造孽是真的!好端端的,让人女学生穿成那样游大街,出这馊主意的,就该遭雷劈!”
夹一筷子猪头肉,气哼哼放嘴里的白凯,差点噎的喘不过气。
秦向河则继续干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