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爸爸道,“田志刚,就泰盛的那个大老板,这大半年,生意越来越好,听轻一厂要关,动了心思……”
“动什么心思,就歪心思!那个小厂,还不够我们棉纺厂塞牙缝的。”白妈妈不忿的打断话。
白爸爸听了,笑着摇头。
知道是上次在荣华楼,和刘文丽母女闹的不愉快,恰好田志刚儿子又娶了刘文丽的女儿,于是,白妈妈就连田志刚给一并迁怒了。
白妈妈气声,“难道我说的不对!那田志刚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是向鹿之家,他厂子早倒了!”
“对,你说得对。”白爸爸无奈应了声。
随后,他对白鹿道,“这次呢,是向河牵头,准备和泰盛合伙收购轻一。也谈不上收购,骨干职工都并去天贸了。”
白妈妈仍旧不遗余力的打击,“那可不,泰盛连厂带人加起来,才值多少一点,不是跟秦向河过去,市里门都不让进。”
白爸爸装听不到,继续道,“收购的资金,向鹿之家也是出大头。余下的,一小部分机器和员工去泰盛,剩下的,制衣厂都给接收了。反正这两家厂子收益好,尤其是制衣厂,福利好,工资又高。”
“哼,到时,不一定有几个愿意去泰盛的。之前被小芸挖去的,现在工资都比留棉纺厂的高一半,私下底,不知有多少人找过我。”
说着,瞧白鹿故意瞟来,白妈妈一个爆栗子轻敲过去,“看什么,你妈是这么没原则的吗,我可谁都没理!”
“中午一回厂里,就宣布了这事。这下,没能去天贸的,也没有一个闹得了,市里面,也是去了块心病。”
话是这么说,可白爸爸的语气中,流露着浓浓的不舍。
毕竟,轻一可是他们这些人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白鹿还有点搞不懂。
她不太问公司的事,也没什么兴趣,但秦向河偶尔还会跟她说说这些。
前些天还说过,再开分店,制衣厂就得再扩建,准备就在厂子那边,就近招些年轻人,没必要巴巴过来给市里去这块心病吧。
而且,一下子要接收至少两百人,比现在制衣厂的员工还多一、两倍,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向河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有安排。”猜到女儿的顾虑,白爸爸又道,“当然,向河可不是去白给市里解决难题的,他也提出了要求,要厂房这块地。”
“这算什么要求,给市里解决那么大问题,几百口人的生计呢。市里当初一个劲只说关厂子,又不给大家安排后路,不是向河,这事啊,还不知得闹成什么样!”
白爸爸彻底无语了。
女婿是好,可也不能这么护短吧,沾点话都说不得了!
白鹿抿嘴一笑,复又不解,“他要厂里这块地做什么啊?”
问完,白爸爸和白妈妈忽地沉默下来,看得她心中一紧。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白爸爸摆摆手。
他像是深呼吸,缓了一口气,道,“向河对市里说,准备在原地建个电子厂。我没听太明白,像是收音机那种的,说比收音机小,能别腰上的,国内还没有厂能生产的,得去找外国大品牌引进生产线。”
“是不是随身听?”白鹿疑声。
这几天总和秦向河在一起,听他和小芸、小凯打电话,时不时会提到这个。
她知道随身听,弟弟就很想买个,说香港那边很多年轻人用,可便宜的都要八、九百块。
真买回来,知道一个听歌的,要花那么多钱,妈妈非得削弟弟几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