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她懒,家务活从来不沾手,连地都不扫。
说她清高,家里来了亲戚不打招呼,就差把看不起乡下人写在脸上。
嫌弃她花钱大手大脚,短短一个月花了她七百多块……
言予希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压根没往心里去。
有时候许英霞念叨得她不耐烦了,她还会阴阳怪气地嘲讽回去。
矛盾不解决就会日益积累。
在言予希来到向家的第二个月,正值盛夏,在地里干了一天农活的许英霞傍晚回到家,满身疲惫和臭汗的她打开门,和刚睡醒的言予希打了个照面。
言予希脸上被竹席压出来的印子和一旁厨房里的冷锅冷灶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积怨已久,许英霞突然爆发了,她扔下肩上的锄头,指着言予希破口大骂。
用词之脏,是言予希人生前十几年闻所未闻,她被骂得脸色难看至极。
许英霞发了一通火,开始给言予希“立规矩”——早上起来要扫地,饭后要洗碗,傍晚要喂鸡喂猪,白天不能在家闲着,要跟她去地里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
言予希拒绝。
在她看来,自己能跟许英霞这个乡野老妇回家,已经是向家蓬荜生辉了,许英霞怎么好意思让她这个城里长大的小姐干活?
因为言予希拒绝,当天晚上,许英霞不让她吃饭,并且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部搬到自己房间,打算饿一饿她,杀一杀她的嚣张气焰。
言予希饿得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许英霞这个举动不仅没能治住言予希,反而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她开始不搭理许英霞。
无论许英霞说什么,她都当做没听见,每天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打发时间。
许英霞一看她这副反骨的样子,打定主意要把她治服了,连着饿了她三天。
挨饿的第四天,言予希趁着许英霞外出干农活,撬开她房间的锁偷了几瓶牛奶和两块桃酥吃。
许英霞的狠心让言予希意识到,这个亲妈不是个省油的灯,向家村不是个能久留的地方。
她打算逃走,找座陌生的城市求孤儿院收养。
她得先平安长大,才有资格谈“以后”。
言予希给逃跑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包括离开向家村的路线,方法,以及到县城后该怎么坐车。
她花了两天时间摸清许英霞藏钱的地方,在某天上午许英霞出门干农活时,卷走她所有的存款,一共三千六百块钱。
揣着这笔钱,言予希偷偷摸摸出了向家村。
但向家村通往县城的大路只有一条,也只有这条大路能搭到车,言予希不敢走山路,担心会迷路和遇上野生动物。
在她走上大路不到二十分钟,遇上村里一位大叔。
大叔见言予希神色不对劲,让人通知了许英霞。
言予希连向家村都没走出去,就被闻讯赶来的许英霞抓住了。
许英霞从言予希身上搜出三千六百块钱,暴怒的她揪着言予希的耳朵,用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把她抽得惨叫连连。
言予希被许英霞拖回家关了起来。
这件事让言予希和许英霞彻底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