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米看着秦爷爷,很是心疼,很想告诉他,这报不报仇,不是自家说了算的,而是那背后主谋说了算。
如果主谋不肯放过二叔,不肯放过她家呢?
所以她家得继续壮大,就算不能为便宜二叔报仇、就算不能自保,那临死前,也要咬下主谋的一块肉!
不过,爷爷年纪大了,这些破事,还是跟便宜二叔说吧,无须让爷爷再费心神。
“好,爷爷别激动。”秦小米安抚秦爷爷一句后,问起那些证人后来的情况。
秦爷爷跟姜老秀才是一直注意着当年作证的人,说道:“那个自认与你二叔一起作弊的范攀,消罪后,去做了儒商,接连大赚,不过五年就从村里搬去府城,可没两年,他就在经商途中,意外身故。”
“目击你二叔买通考场杂役的证人韩营,后来被首府一家书院录取,数年后,中了举人,再后来,听说他去外地,当了个小佐官。”
“胡聚富甥舅两人都是短命的,没几年就死了……”秦爷爷说到这里,身上冒起寒气,已经意识到他们被杀人灭口了,是摆摆手,道:“都过去了,且他们也遭了报应,咱们就别再纠结了。”
他老了,小米又是个小姑娘,他不想她掺和到这种可怕的事情里去。
少顷,秦爷爷看着秦小米,低声说了一句:“小米,爷爷知道你不想嫁人,可人世之艰难,有大郎在,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轻松些……好好跟大郎过日子,咱们别想太多有的没的。”
秦小米故意露出无语的模样:“爷爷,您催婚催早了,我还没满十三呢。”
秦爷爷见状,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不小了,再过两三年,就能嫁人了。”
想着再过两年,小孙女就会跟大郎完婚,再过两年,他就要当曾外祖的事儿,秦爷爷脸上的笑容更多了,眼里有了光辉与期盼。
秦小米见他老人家又有了活气,是放下心来,笑道:“那爷爷就慢慢等着吧。”
门外,姜大郎见她没有以往的排斥,眼里涌起笑意,叩叩敲着门扇,道:“秦爷爷、小米,无则药行的人来了,说是武博千父子已经招供认罪,还说赵永诚已经醒了,问我们要不要去无则药行看看?”
秦小米:“武博千父子招供了?”
姜大郎点头:“嗯,府衙当晚就给他们用了刑,只削了几片肉,武博千就招。他爹武十一也知道他偷偷藏药的事儿,却当做不知。”
同住一间屋子,且武博千是在他眼皮子低下偷药,他想不发现都难。
秦爷爷听得叹息:“武掌柜知道这事儿,定会很难过……走,咱们准备准备,去无则药行。”
“嗯。”秦小米点头,又道:“爷爷,把二叔留在家里的手印纸带上,给那上吊男验手印。”
虽然已经见过长相,验过腰侧的疤痕,可万一呢?所以还是验指纹为上。
秦爷爷:“诶,爷爷这就去拿。”
秦爷爷在军中的时候,学了一招,就是给家中子弟预留掌印指纹,以防家中子孙被拍花子给拐走了,也好寻人。
如今秦家有了下人,一句吩咐下去,姚娘子、许六实夫妻就开始准备,没多久,出行的骡车、衣物、吃食都备好了。
薛六掌柜怕秦家人又如昨天那边晚归,是派了一男一女两名奴仆随行:“秦小东家、姜小哥,要是需要薛家出手帮忙,就让他们回来告知我。”
东家说了,这个姜小哥也不简单,所以必须得给他面子。
“成,多谢六掌柜。”秦小米应着,跟秦爷爷上了骡车,往无则药行赶去。
黄阳隆闲不住,也坐着马车,跟在后头……贾祥昨天看戏看得受益匪浅,今日是继续跟去了。
如今刚到巳时,可因着无则药行的事儿,城内很是热闹:“听说新染料秦家要跟无则药行合作,这秦家怕是傻了,无则药行都出了这种偷药恶事了,秦家还要跟无则药行合作!”
“听说是秦家孙女做主应下的……就不能让丫头片子当家,瞧瞧这是一点脑子都没有,主动开口去跟这种有问题的药行合作,这不是要害了自家的染料生意吗?这要是我女儿,老子非得打死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