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珏脸上的慵懒和不耐瞬间褪去,猛地站起身,脸色都变了:“受伤了?严重吗?云姑娘她怎么样了?”
夫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茶杯重重一放:“钟离珏!课堂之上,喧哗躁动,成何体统!你要去哪里?”
钟离珏却像是根本没听见,满脑子都是云洛曦现在不知该多担心难过,他对着夫子匆匆一揖。
“夫子恕罪,学生有急事,必须立刻告退!”说完,不等夫子回应,转身就往外冲,脚步快得带风。
“你!你这竖子!给我回来!”夫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背影,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这才乖巧了几天,这是又原形毕露了?!
然而钟离珏早已跑得没影。
他一路疾奔,心里乱糟糟的,她那样娇气,亲眼见到兄长重伤,该有多害怕?
他越想越急,脚步更快,几乎是飞奔着冲出了宅院大门,朝着云家的方向跑去。
留下夫子在后头气得捶胸顿足,连连摇头叹息“孺子不可教也”。
与此同时,云家小院。
云萧已经被小心翼翼地抬回了家,安置在他自己的床铺上。
赵于莺看着儿子腿上那狰狞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却又强忍着不敢哭出声,生怕给儿子添了晦气或是惹得他更心烦。
她拧了热帕子,一遍遍擦拭云萧额头脖颈的冷汗,手抖得厉害。
云青山脸色铁青,守在床边,紧紧盯着儿子的脸,不时探探他的鼻息。
云洛曦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并没有挤到床边去。
她脸色也有些白,但不是因为害怕,更多是这具身体本能的虚弱和经过一番奔波后的疲惫。
这时,张郎中背着药箱急匆匆赶来了。
他是镇上医术最好的老郎中,放下药箱,仔细查看了云萧的伤口,又探了脉,眉头越皱越紧。
“这伤……着实凶险。伤口太深,恐伤及筋骨。老夫先尽力止血包扎,只怕这腿以后……”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在场的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就算命保住了,这条腿很可能也废了,猎户被野兽所伤最后不治或者落下严重残疾的例子,他们听得太多了。
落下残疾……对于一个以打猎为生、需要养家的年轻男子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赵于莺听到这话,腿一软,差点晕厥过去,被旁边的周秀娘和云奶奶连忙扶住。
“张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云青山声音沙哑,带着恳求。
云洛曦站在最外围,看着屋内压抑的场景,眉头紧锁。
老郎中的医术和处理方式都太过粗糙,二哥的腿如果就这样处理,确实很可能废掉。
她空间里有更好的药,甚至手术工具,但她不能就这样拿出来,太引人怀疑了。
必须请更好的大夫来!
院子里,得到消息的左邻右舍也陆续过来探望,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唏嘘不已,都为云家二小子遭这大罪感到心疼和担忧。
整个云家小院笼罩在一片压抑沉重的气氛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