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把信纸放下,对她来这个结果已然不错,更大的棋盘不是她能下的,只能勉强让自己不是棋子,或者,能看懂别人怎么落子她就很满足了。
她缓缓吐出胸口发闷的气,伸手入怀取出书放到桌面上,翻开一页页,细腻的文字不似地所有,她有种感觉,这本册子可能是某种东西遗失的一部分。
想到十多年前与龙鸣雨的一次谈话,外神石,神秘莫测的西域诸,当真是让她头大,种种谜团使得她有点束手束脚。
唯一线索就在她死去的师傅李湘鹤身上,可惜至今为止,甚至连师傅在脑海中的记忆都开始淡忘了,怎么可能还寻觅得到踪迹。
底下厉害的人太多,最让她忌惮的便是辅佐秦皇左右的阴阳家,任何时候,任何场景都有其身影出没,有点让人心里发毛。
李幼白镇定心神,把手里玄罡送来的密信放到烛火上,眼睁睁看着火苗将之吞噬,白纸化作飞灰,变成的一角最后被她丢入水缸里。
夜在此时深了,李幼白把书桌上的教材准备好,明日定是要去书院看看,年末要有个总结,之后就是过年,她打算给孩子们放个短暂的假期娱乐一下,顺便想想书院今后该怎么继续运作下去。
书房门不合时夷被人敲响,门纸上有月光洒落倒映出风铃的倩影,李幼白想起是在家里,她伸手去解下因男子打扮而才戴在头上的发冠,路过衣架时,随手把头冠放上去。
李幼白把门打开,外头刚刚沐浴完的风铃穿着她的纱衣款款立在外头,夜风拂动衣角与她的黑发,独属于西域的肤色在夜里并不明显,反而给风铃抹上了一层妩媚的娇柔。
“我看到还亮着灯,特意过来看看,你好像都习惯很晚才睡。”风铃没进来的打算,站在门口朝里头看了眼,注意到书桌上堆放翻开的书籍,她很快补充:“你还在看书啊,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她脸上稍显无措想要转身离开,李幼白从里边伸手拉住她的袖子,脸上浮起无所谓的笑容来,摇头:“随便看看而已。”
李幼白着走出房间,两人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头顶的明月,不圆,被狗吃了半边,不知道是谁先走的,两人便慢慢在宅邸中散起步来。
悠闲的宁静里从门墙透露出去,很有又会被人声惊扰逃窜回来,夜空中偶有几声炮竹炸裂的脆响,绚丽好看的烟火在两人眼前亮起又消失。
走到正院前,风铃一屁股坐在青石铺就的石阶上,身子后仰双臂撑着身体,抬头看,可能是在欣赏烟火,又可能是在欣赏明月。
“虽然都是在中原,可北方和南方完全不一样,好安静啊。”风铃看了会后感慨出声,她摆正身体,双臂揽着双腿把下巴枕在膝盖上,看起来像只缩成一团的虾米。
李幼白捋着披散下来的青丝也陪着她坐下,风铃的话她细细一想,点头赞成:“南州府和都城府比较,的确安稳平静许多。”
“南州府在往南,是当年秦军最先管控的地方,江湖人,商贾世家当时统统都往北方迁移走了...”
李幼白向风铃解释一番朝局,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大抵上就是当做闲聊打发夜晚的无聊时间,无人看到的地方,风铃眼里仍旧倒映着上的烟火,艳羡的光自瞳孔折射出去,融入夜色没人能够看清。
其实她心里好奇,如果生长在这种地方,自己此时此刻会是什么身份呢,农家姑娘,奴仆,乞丐,千金姐,各种各样混乱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打转,直到白换了话头,她才终于从幻想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