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悔啊,悔自己行事太过莽撞,想法太过天真,全然未曾考虑过事情的后果。她不禁忆起李幼白昔日所言,那时她只当是耳旁风,全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只恨自己有眼无珠,有耳不闻。
她之所以跟着范海琴,还拉上小翠一同逃跑,不过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她心里盘算着,这两个女子与李幼白交情匪浅,就算苏尚不幸殒命,李幼白也定会念着旧情,前来搭救她们。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求生的本能让她心中滋生出一些连自己都不齿的阴暗念头。
从那由粮仓改建而成的工厂入口往里望去,那些跟上部队的人还能勉强支撑,且战且退,暂保性命。
而那些不幸掉队之人,宛如待宰的羔羊,被贼兵们团团围住,肆意屠戮。杀人,在此时变得如此轻而易举,不过是刀光一闪、兵器相交的瞬间,短短几息之间,生死便已尘埃落定。
半刻钟转瞬即逝,工厂内与大部队失散的护卫和农户们,渐渐被贼兵们逼到了一处。匪兵们见状,如饿狼般一拥而上,手中的钢刀寒光闪烁,毫不留情地砍向众人。
哪怕有人跪地求饶,声泪俱下,他们也丝毫不为所动,那刀依旧狠狠落下,溅起一片血花。这些贼兵本就是些流氓地痞、市井无赖,心中毫无仁义道德可言,更无长远的谋划和格局。
清剿完工厂外围的人手后,一部分贼兵继续追随大部队,追杀那些逃亡之人;而另一部分则在工厂内四处搜寻,专找那些躲藏起来的妇女孩童,或是受伤失去反抗能力的人。
但凡遇到男子,他们便手起刀落,当场斩杀;而那些惊恐尖叫的女子,则成了他们发泄兽欲的对象。
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中,一名刚诞下婴儿不久的年轻女子,被贼兵们从装着碗筷的木柜里揪了出来。
那襁褓中的婴儿也惨遭毒手,被无情地夺过,丢到了地上堆积如山的尸堆之中。
四五名贼兵一拥而上,将女子扛到旁边堆放布料的木桌上,迫不及待地动手撕扯她那破旧不堪的衣裳,解开自己的裤带,欲行那禽兽不如之事。
那带队的小头领见此情景,不仅没有出言呵斥制止,反而自己也在一旁翻箱倒柜,寻找值钱的物件。
在他看来,此次行动已然大获全胜,又不是按人头论功行赏,何必拼死拼活呢?赶紧为自己多捞些好处才是正经事。
正当他低着头,在柜子里翻找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精美绝伦的绣花鞋。小头领一愣,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面前。
那姑娘眉如远黛,目若星辰,肌肤胜雪,宛如仙子下凡。
他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只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狠狠击中。紧接着,他发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极低,好似被人揪住头发在地上拖着走一般。随着这怪异的视野不断移动,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的脑袋已然被对方摘了下来!
伴随着这个可怕的念头,他大张的嘴巴瞬间僵硬,目光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李幼白手提人头,左右扫视一番,看到不远处正要对女子施暴的贼兵,眼中闪过一抹怒火。
此时,十多个贼兵将女子团团围住,摩拳擦掌,正等着轮流作恶,把那女子围得水泄不通。
李幼白见状将手中的头颅猛地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