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对方竟然还利用真气催动剑气而来,他将水寒剑在神前一挥划出冰蓝色弧线,十二道细如发丝的冰箭迎向剑圈,碰撞处炸开细碎的冰晶雨。
李幼白趁着墨羽出招拦挡的空隙,高台右腿凶猛的一脚重踏在地,冰面与石地在距离之下应声碎裂炸响,而李幼白本人,已经借着这股冲击力朝墨羽弹射而去。
被冰箭扫开掉落的四把长锋,尚未落到地上,就好似有感应一般,掉落时的方向往李幼白身上吸附,极快俯冲的身影稍微抬手一握,四把长锋再次被李幼白卷在身边。
墨羽喉间发出沉闷呼声,水寒剑忽而爆出惊人气势,寒气从他身上往周围迅速扩散。
还在冲杀过来的兵丁,武人,前一息还在奔跑,后一息就已经因为寒冷而身体僵硬,速度将到极致,有些人甚至直接倒地冷得蜷缩在一起。
以墨羽为中心的草地与树木全部如被大雪冰封一般,哪怕是山林尽头的夜风拂来都无法穿过此处,连带着,好像连风都被这股寒气给冻住了。
水寒剑拖着丈许冰雾在墨羽手中猛烈横斩而出,剑气未至,李幼白的速度就已经被寒气侵蚀减慢下来,脚步稍顿,无形的剑雾迎面,李幼白感觉到自己四肢百骸内的血液都在快速凝结成冰。
双指一动,无名剑旋转着飞到她的面前被她牢牢握在手中,就像抓住了过去。
哀伤,痛苦,怀念与生涩的情感,伴随体内的剑意在此刻骤然翻涌达到顶峰,她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但并没有忘记如何握住这把普通不过在普通的剑。
即便剑身伤痕累累,历经岁月消磨,可当握住时,李幼白总能感觉到自己与此剑都是彼此的归宿,就像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面对袭卷而来的冰风,她与那人一同挥出此剑。
时间在此刻凝滞,停顿,变慢,天地寂静,夜色与月光如旧,而在这片刻的安宁之中,一条条细腻的丝线在林中亮起,固定,随后越来越多,密集得如同一张滔天巨网将席卷而来的冰雾全部笼罩其中。
空气在被浓缩,随着最后一抹剑光落下,千百道剑影汇集斩切,肉眼无法看清的挥剑速度之下,迎面袭来的冰雾在剑锋带起的风流中不见踪影,硬是把雪雾都给斩得七零八落。
两人身旁,数不清的剑锋豁口,残枝落叶满地狼藉,李幼白反手把无名剑插进石地里,手掌不断颤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但她的目光,仍旧锁定在墨羽身上。
林间冰屑变作鹅毛落地,像是下起一场小雪。
任何声音在此时都消失了,周围静谧,只剩下被寒气冻伤的兵丁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哀嚎。
墨羽袖口渗出的血珠刚坠地,就被残留的寒气凝成血晶,水寒剑上的冰雾仍未散去,他眸光紧盯在李幼白身上,似在思量,而后身影在动,极快跃走消失在了夜色里。
李幼白感应着墨羽的气息在飞快消失,她也缓缓把无名剑从石地里拔出收回剑袋,低头看了眼发颤的双手,又紧紧握成拳头。
人多眼杂,有天书又不能随意使用,真叫人不爽,要是能动用全力,说不定那人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另一头,山林中的动乱还没有停止,只不过在大铁锤轻松惬意的砸死砸翻几波人后,秦兵们也都在指挥下镇定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