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陈啸庭便将方才之事叙述一番,听得郑简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陈大用的儿子第一天当差,就过得如此惊心动魄。
“行……你小子行,没给你爹丢人!”郑简赞许道,他干锦衣卫这么多年,可一个人都没杀过。
郑简和陈大用是发小,关系相较其他人来说要亲密些,逢年过节都有走动,所以他对陈啸庭完全就是一副家中长辈的样子。
叙完一番客气话后,陈啸庭便问道:“郑叔找我过来,不只是问我今晨之事情吧?”
郑简一拍脑门儿,然后便道:“差点儿把正事忘了……”
随后他便往库房内喊道:“张二,把东西拿出来!”
张二是郑简手下差役之一,郑简喊后没一会儿他就抱着个包裹跑了出来,看起来颇有些沉重。
张二将包裹放到桌子上后,郑简便指着包裹对陈啸庭道:“这些是你该领的东西……”
“三件官服,一顶纱帽,一顶皮帽,一件链子甲,一柄佩刀!”
陈啸庭把佩刀拿到手上,然后笑着问道:“该不会是绣春刀吧?”
郑简嗤笑一声,笑骂道:“等你坐上百户的位置,就会是绣春刀了!”
成为锦衣卫百户,百分之九十九的校尉都没希望,郑简的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捧起暗黑色的官服,感受着它自然透露出的威慑感,陈啸庭心中一时激荡不已。
新生活开始,一切朝前看,在接过官服的一瞬间,陈啸庭心中充满了斗志。
见陈啸庭楞在原地,郑简便点醒他道:“衣服领了就赶紧换上,从今往后,你就是堂堂锦衣校尉,为天子羽翼了!”
锦衣卫的地位如此之高,正得益与皇帝本人的特殊关系,虽然此时有东缉事厂横插一杠,但其地位依旧不同寻常。
“今日是你第一次到衙门,拿了这些东西之后,你便去小旗官处领取腰牌,顺便领了自己的差事!”郑简告诫道。
陈啸庭点了点头,虽然这些他已从便宜老爹处知晓,但他还是感激郑简的提点。
在库房内换上官服,本就干练的陈啸庭更显英武,当他徐徐将纱帽戴好,那份威严更是完全掩盖了十六岁少年的余下的稚气。
陈啸庭对郑简微微一拜,然后便道:“多谢郑叔,回头我请您老喝酒,晚辈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看着陈啸庭朝气蓬勃的样子,郑简一时间也有些感怀,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初的样子。
而在郑简旁边,张二在见证了陈啸庭的变身之后,眼睛里则满是羡慕之意。
和陈啸庭成为锦衣校尉的远大前途相比,他张二累死累活一辈子都只是差役,人生在起点就能看到终点。
告辞过郑简之后,陈啸庭来到了自己小旗的办公地点。
穿过几名留在衙中的同僚注视的目光,陈啸庭敲响了小旗官王有田的房门。
王有田此时正在喝茶,今天早晨的差事完成的很圆满,方才他还得了百户大人的嘉许,所以此时他心情还算不错。
唯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便是,和他一起受到百户赞许的还有陈啸庭。
听到有人敲门,王有田便收起茶壶,对门外喊道:“进来!”
陈啸庭推开门后,便见小旗官王有田正看着自己,于是他便躬身道:“拜见大人!”
王有田虽对陈啸庭这新人极端不满,但表面是却显得很平静,毫无方才在东城客栈的咄咄逼人。
只见他端起茶盏吹了吹后,才漫不经心问道:“何事?”
陈啸庭估不准王有田心里在想什么,但他还是问道:“大人,属下是来领取腰牌,并听大人派遣差事!”
“差事,你想要什么差事?”王有田玩味道,心中对陈啸庭的差事已有了计较。
见王有田这番语气,陈啸庭心中便道不妙,这家伙是要公报私仇了?
但陈啸庭还是恭谨道:“一切听大人安排!”
等的就是这句话,王有田心中冷笑。
只见他放下茶盏,对陈啸庭道:“既然如此,那你去泰西县衙坐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