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二十七,到了收取例钱的时候。
刘大疤子的赌坊开了后门,这里是各商铺交钱的通道,刘家两口子就在后院里收钱。
前面赌坊仍生意火爆,想必今天又能挣不少钱。
但当看到面前的一堆银子,刘大疤子也不得不感慨,赌坊挣得只是小钱。
“当家的,你看……这么多银子!”刘妻用手揽着银子,一脸不敢置信道。
刘大疤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道:“早跟你说了,老爷我成了忠义堂的舵主,现在你相信了?”
刘妻连连点头,同时道:“老爷你可真行,我还没想过这辈子能见这么多银子!”
被妻子所崇拜,绝对是一个男人虚荣心最满足的时候,刘大疤子此时仿佛飘在云端。
这时刘妻却担忧道:“老爷,这些银子可得藏好,要是被人偷去了……咱可亏大了!”
刘大疤子却不在意道:“这银子,还没人敢来偷!”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刘大疤子心里却警觉起来,这银子确实不能出一点儿纰漏。
这是他第一次收取例钱,若是出了问题陈啸庭还会信任他?
所以,刘大疤子决定增加人手看护银子,反正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手下。
自从张五让位之后,刘大疤子手下便招了一批人手,现在跟着他混饭的人就有近三十人。
“当家的,你这是第一次收钱,会不会有人不给?”刘妻此时问道。
刘大疤子不由笑开,然后道:“还没人有这么大胆,敢不交锦衣卫的银子!”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么刘大疤子便要恭喜他,其财产全部都归自己了。
实际上,之前刘妻问这些问题,都是问着玩儿的。
只见此时她皱起眉头,目光中露出思索之色,看得刘大疤子有些疑惑。
正当刘大疤子想问怎么了,才听刘妻道:“当家的,收了这么多银子,咱们得到的不足一成……”
这些天刘大疤子和妻子讲过不少例钱的规矩,所以刘妻知道这些。
只听她接着道:“咱们累死累活收钱,得到的才那么点儿……”
“不如,咱们私下留一些,反正账册在咱们这里,谁也不会知道!”
听了这话,刘大疤子愣了一会儿后,才厉声训斥道:“住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说道这里,刘大疤子还四下看了一眼,生怕有锦衣卫的探子在他身边。
“你疯了,敢吞锦衣卫的钱,怕是想把咱一家人害死?”刘大疤子训斥道。
被丈夫训斥一顿,刘妻不由嘟囔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老爷你不许就是了!”
“再说了,您与锦衣卫总旗关系要好,即便犯了些小错,难道还没个转圜余地?”
听到这话,刘大疤子不由苦笑,若是他在陈啸庭面前有那么大面子就好了。
说穿了,他就是替陈啸庭捞钱的黑手套,忘了本随时可能被取下抛弃。
弃之不用都是最好的结果,陈啸庭这人手段狠辣,刘大疤子更怕自己拿钱后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为了断绝妻子的非分之想,他站起身来严厉警告道:“你给我记住,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除非你想害死咱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