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告示,明日就贴到外面市集去。”季如歌淡淡道,“我季如歌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
库房里彻底炸开了锅。商人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围到告示前,伸长了脖子,手指颤抖地指着上面的字,反复确认。低语声变成了兴奋的议论。
“老天爷!三年免税!”
“房子!孩子念书不要钱!”
“这北境……真有活路?”
“干了!这趟没白来!”
那个白面商人挤出人群,脸上堆满了笑,对着季如歌深深一揖:“村长高义!我陈三宝,愿将岭南带来的茶砖、药材尽数在此开张!就在这北境城脚下,开一家‘南货居’!”
“我张老栓,皮货买卖做了半辈子!北境的好皮子,我包销路!”一个精瘦的老头拍着胸脯。
“还有我!我会打南边的精巧铁器,炉钩、火钳、小刀……”
“我认得几个草原部落的头人,能牵线……”
商人们七嘴八舌,脸上因寒冷和长途跋涉带来的灰败之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巨大宝藏般的狂热红光。
接下来的日子,北境城脚下那片原本有些冷清的市集,陡然喧嚣起来。空置的石屋被迅速分配。商人们带着家眷和伙计,忙着清扫积尘,卸下货物。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那是“南货居”的陈三宝在指挥伙计钉招牌、打货架;张老栓的皮货行门口挂起了几张硝制好的狼皮招揽生意。
铁匠铺的炉火重新点燃,风箱呼哧作响,打铁声清脆;几个相熟的商人凑在一起,比划着,商量着合伙租下最大的一间空屋,打算开个能吃饭住店的脚行……
北境城南边,崭新的学校,房屋都是新盖的,里面的桌椅板凳也都是新的,被请来的先生们站在学堂门口亲自迎接诸位家长。
商人们领着半大不小的孩子,挤在小小的院子里。负责教习的老夫子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的棉帽,拿着名册,声音洪亮:“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报名字,年纪!”
“王小虎,十二岁!”
“李秀儿,十岁!”
“赵有财,九岁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