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祠堂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群妇人簇拥着,孩子们像受惊的小鸟般涌了出来。
他们脸上带着笑,丝毫未受到惊吓,但在看到村口的季如歌和熟悉的村民时,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
“娘——!”
“爹——!”
“季姨——!”
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扑向自己的亲人。
村口瞬间被巨大的、混杂着狂喜、后怕和失而复得的哭喊声淹没。父母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孩子,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老人搂着孙儿孙女,老泪纵横,喃喃着“老天保佑”。
男人们则红着眼眶,用力拍打着孩子的背,一遍遍确认着真实。
虽然相信季村长,但是孩子被要挟是真真切切的,他们一直都很担心。眼下,看到孩子真的没事,可算放下了心中石头。
混乱而温暖的声浪席卷而来。
季如歌看着这一幕,脸上冰封般的线条终于柔和了一丝。她没有走过去,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是属于村民们的时刻。
耶律齐站在她身旁,看着那些紧紧相拥、喜极而泣的身影,尤其是几个扑在老人怀里、明显是草原部族长相的孩子,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最后一丝阴霾也消散了。
“谢了。”他低声说,声音干涩,却异常郑重。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
季如歌微微点头,随后目光转向被村民拖走、此刻捆得像粽子一样丢在柴房门口的京城特使。
那特使目睹了刚才的一切,此刻已是面无人色,裤裆再次湿透,眼神涣散,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哀鸣。
“他,”季如歌的下巴朝特使方向点了点,“知道不少。”
耶律齐眼中寒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点点头,脸上重新浮起草原雄主的狠厉:“交给我。我会让他把知道的东西,一个字不剩地吐出来。”
季如歌对此并无异议。
审讯撬口,耶律齐显然比她更在行。
喧闹的村口渐渐平息了一些,但劫后余生的激动依旧在空气中弥漫。
几个村中宿老互相看了看,最后由最德高望重的老村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季如歌和耶律齐面前。
老村长深深一揖,声音哽咽:“季村长…耶律可汗…今日…今日若非二位…我们村子…我们这些孩子…就都…”他老泪纵横,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老丈不必如此。”季如歌伸手虚扶了一下,“孩子平安就好。”
耶律齐也沉声道:“此事因我部属不肖而起,连累贵村,耶律齐惭愧。这京城狗贼,”他指了指柴房方向,“我必让他付出代价,给村子一个交代!”
老村长连连点头,感激涕零。
季如歌的目光扫过渐渐安静下来的村口,最后落回老村长身上,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安抚好大家。受伤的,受惊的,妥善照料。村口清理干净。”
“是!是!季村长放心!”老村长和周围的村民连忙应声,看向季如歌的眼神充满了近乎虔诚的敬畏和依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