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怎么个把关?全都挑最贵的买?”榊笑道。
“榊君,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以价格的高低来评断事物贵贱的人吗?”雅子又喝了口蓝莓汁,再接着道,“服装、食品、药物、珠宝、护肤品、房产、汽车、名不副实的空壳公司……所有这些能被称之为‘商品’、可以‘交易’的东西,其价值无非取决于商人的贪欲和其能给消费者带去的感受。
“我们将这种充斥着‘虚假’的游戏称为市场规律,但实际上,那只是掌控着游戏规则的权力者们和寡头资本家蚕食民众的一种模式而已。
“大多数人能看到的不过就是反应在下层建筑层面的一些表象,比如……某件东西的价格高到令人咋舌,然后他们就会说,‘只有傻瓜才会买那么贵的东西,那根本不值得’。
“有趣的是,这句话本身是正确的,只不过,由一个想买却买不起的人说出来,和由我说出来……所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
雅子说这话时的语气并未透出丝毫的高傲,但正是这种态度,加上她所说的内容,更易引起很多人的不适。
“而‘赌博’就不一样了……”她的话还在继续,“两个人押上彼此所认同的‘价值品’,无论那东西对世人来说是价值连城还是一文不值……最后,胜者夺走败者的一切,即便那对他/她来说也未必有用……再没有比这更刺激、更荒谬、更真实的游戏了。”
榊听到这儿,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态:“雅子姐姐,我只是跟你聊聊吃的……关于你对赌博这项事物的理解我并不在意;每个赌徒都有自己独到的‘赌博观’,咱们求同存异就是。”
“行啊。”雅子也耸肩接道,“既然你只想知道那个……那我就用你要求加到豆腐里的味噌举例好了:我这边用的味噌,选的都是自家在北海道的农场里培植的大豆,收下来以后找专人一颗一颗挑选,无论形状、大小、颜色等任何一个方面有瑕疵的就不用;以这种方式反复筛选三次以上,随后用最传统的古法制作,即在冬天的早晨将大豆泡在放了温泉水的大木盆里,让专人把脚洗干净、穿上草鞋来踩制,期间一边手工搅拌一边加入其它原料随后再去发酵……哦,对了,当我说到‘专人’的时候,我指的是面容姣好、身材苗条、且从来没有和男人发生过关系的女高中生。
“我说的……‘有对食品把关’,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话音落时,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总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些不知道或许会更好的事,但又莫名有一些小兴奋。
“这么讲究啊……”两秒后,榊又开口道,“那要不然……再给我来盘儿小点心?”
“可以啊,点心的话有现成的。”雅子又招了招手,她身后的真田又迅速跑到了吧台那儿,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盘干点心送到了榊的面前。
“哟,这花生酥看着也不错。”榊一边说着,一边已急不可耐地大口吃了一块,“emmm……味道果然与众不同。”
“那是啊。”雅子接道,“这点心里所用的每一颗花生都是由牙齿全部掉光的老奶奶含进嘴里去皮的,比机器去皮去得干净多了。”
她这句话让榊险些当场噎死。
“反应过度了吧。”索利德则用颇为冷淡的眼神看着同伴,幸灾乐祸地接了句,“我在牢里看别人喝用马桶酿的水果酒都没你那么夸张。”
“行啦!扯淡到此为止!咱们赌什么?”榊终究还是把嘴里的花生酥咽了下去,然后一脸不爽地开始说正题。
雅子神秘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蓝莓汁,随即冲着一名靠墙站的黑服看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转身走到一个柜子那儿,从中拿出了一个手提箱。
那名黑服将手提箱拿了过来,平放到了榊和雅子之间的那张圆桌上,接着就退回了墙边。
“这里面是赌具?”榊见状问道,“所以……是麻将?扑克?还是牌九?”
“呵……”雅子笑了,“榊君,你的手段我是清楚的,我必须承认,跟你赌那些项目我是没有胜算的,即使你不出千……我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也就是说……我们要玩的东西,用不到一般意义上的‘赌术’了。”榊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