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过神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汤药却没有动。
他习惯了吞噬生机来快速恢复,这种凡人的草药,在他眼中效力微乎其微。
而且……他讨厌这种受人恩惠的感觉。
“这是哪里?”他继续冷声问道。
“这里叫李家村。”阿禾老实地回答:“我们这里很偏僻的,很少有外人来。”
黄宝闻言没有再回复,只是沉默下来开始尝试运转最基础的调息法门。
毕竟,哪怕现在的自己不能动用灵力,至少也能缓解一些疼痛。
但他很快发现,神魂中那股被噬生魔诀侵蚀后留下的躁动让他的心根本静不下来。
每一次尝试,都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脑海中尖叫嘶吼。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眼神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熟悉的血红。
阿禾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看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整个人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了?是伤口疼得厉害吗?还是……还是这药不对?”
黄宝猛地抬头,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阿禾。
那一刻,一股强烈的欲望涌上心头。
抓住她,吞噬她那微不足道的生命力!
“滚!”但内心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他还是压制住了这股念头。
只是恶狠狠让少女离开。
“你……你……”山野出身的阿禾哪儿见过这种情况,瞬间被他那凶戾的模样吓得脸色煞白。
但或许是山里人的纯善所致,她咬了咬嘴唇还是低声道:“你……你别生气,我这就走,你……你把药喝了,不然伤好不了的……”
说完,她这才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茅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黄宝粗重的喘息声。
转头,视线中是桌上那碗依旧冒着热气的汤药。
心情烦躁的黄宝抬手想将其扫落,但动作到一半却僵住了。
因为就在这一刻,他脑海中居然破天荒地闪过了那少女眼眸中的惊慌和关切。
那种纯粹到不掺杂任何目的的善意,是他这些年在杀戮中从未感受过的。
“虚伪……软弱……”他低声咒骂着,不知道是在骂阿禾,还是在骂自己内心那一瞬间的动摇。
最终,他没有打翻那碗药,但也没有去碰它。
他重新躺下,闭上眼努力与脑海中翻腾的魔念对抗。
接下来的几天,阿禾每天都会准时送来汤药和简单的饭食。
但因为之前的遭遇,导致她似乎很怕黄宝,每次都是将东西放在门口的木墩上。
而另一边的黄宝始终沉默以对。
他抗拒着这些食物和药物,试图用这种方式去发泄心中的不满。
但人是铁饭是钢,失去灵气的他最终还是在第三天妥协了。
这一日,黄宝终于是端起了那碗粥。
放眼望去,碗里的粥很稀,米粒也很少。
但随着粥入口,身体的寒意和虚弱也在切实消失。
日子一天天过去,黄宝的伤势在草药和食物的支撑下终于慢慢好转。
他能下地行走了,虽然动作依旧僵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