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的一切顺利,直到有人询问盛南枝:“今日这些曲儿,这些舞蹈,都别有一番味道,还挺好听和好看,逸王妃是从哪儿请的乐师和舞姬啊?”
盛南枝勾起嘴角:“这些舞姬啊?我是从锦绣湖上的花船上请的。”
“啊?”
众人皆不约而同地朝着盛南枝看了过来:“妓子啊?”
盛南枝点了点头,丝毫不避讳的模样:“这些女子,虽然出身风尘,但也并不是全部都卖身的。寻常的乐师和舞姬,唱得跳得也未必比她们更好。”
“我们也都是女子,只欣赏她们的曲音和舞姿便是了,也不必在意太多。”
其他人神色各异,倒也有附和着应是的。
只盛清浅脸色无比难看:“妓子就是妓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长得再漂亮,小曲儿唱得再好,舞跳得再好,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娼籍的身份。”
“姐姐你专程请我们来赏荷,却又请这些风尘女子来唱曲儿跳舞,莫不是故意轻贱我们?”
盛南枝并不意外盛清浅会直接发难,毕竟前世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盛清浅大抵是听不得妓子这二字的。
盛南枝正要开口说话,湖面却骤然传来一道吟唱,歌声袅袅,恰似破晓时分,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直直地洒落在静谧的湖面。
顿时,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她唱的是采莲曲?”
“是,不过采莲曲我听过不少,她应该是做了改动,听起来比其他人更空灵许多。”
“最开始的那吟唱实在是太厉害了,她的声音也极好。”
立在盛南枝身边的雪意适时开口:“唱曲儿的这位姑娘,也是锦绣湖花船上的一位花魁,她歌声十分出众。”
“之前王妃说要办赏荷宴,想要找些擅长唱曲儿和跳舞的人,城中那些乐师舞姬的,名王妃也都找过了,可总觉得差点意思,想着诸位夫人小姐的,在城中这么多年,宴会参加过无数,那些为人所熟知的乐师舞姬定然也都听腻了看腻了,就想给大家弄点不一样的来。”
“这位姑娘,王妃也是听闻了她的名声,专程将她请到了府上听了一遍她唱的曲儿。”
“府中诸位姨娘都被她唱得曲儿给惊艳了,也就是因为她,才让王妃觉得,另辟蹊径,找青楼女子来,兴许还能给大家耳目一新的感觉。”
穆夫人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这倒也是。”
她幽幽叹了口气:“而且,这些没入娼籍的女子,兴许出身原本也不差,受的本也是与我们并无多少区别的教导,只是因为一些缘故。”
“比如家道中落,比如身不由己的原因,而不得不沦落风尘的。”
这话更像是彻底点燃了盛清浅,盛清浅正要开口,坐在穆夫人身边一直没开口的穆小姐突然道:“娘亲,你瞧,那船上划船的女子的眉眼,是不是有些眼熟?”
穆夫人闻言看了过去,那船已经由远及近,到了她们不远处,她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划船的女子的脸上,只忍不住地握紧了一旁她女儿的手。
“那划船的女子是……”
她面色变了又变,只转过身来,朝着盛南枝道:“今日来表演的女子,应当都是王妃的人挑选的,王妃可知道,那划船的女子是谁啊?”
盛南枝看了过去,就看见船头站着一个女子,女子的脸上蒙了一层面纱,她茫然摇了摇头:“唱曲儿的姑娘我倒是知道,是叫兰衣,划船的,我便不清楚了。”
盛南枝转头看向雪意:“人都是你安排的,你可认得?”
雪意想了想:“那好似是兰衣姑娘的丫鬟,奴婢先前听兰衣姑娘叫她……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