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葛舒,结结巴巴地说:“这位公子昨日傍晚点了两菜一汤,小的记得清楚。”
葛舒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急切地问道:“那你可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点的饭菜?又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店小二想了想,答道:“公子是酉时三刻点的饭菜,小的在戌时初送来的。当时公子还在看书,小的还提醒他饭菜要趁热吃。”
葛舒激动地转向梁宏恺:“大人,您听到了!酉时三刻到戌时初,我一直在房中,怎么可能去杀人?”
梁宏恺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询问店小二:“你可注意到他之后是否离开过房间?”
“小的之后一直在前厅忙活,没太注意。”店小二迟疑道:“不过戌时末,小的去收碗筷时,公子还在房中。”
葛舒急忙问道:“大人,这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吗?”
梁宏恺遗憾的摇头,“据我们调查,严潇死时是丑时。”
葛舒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好不容易找到的证据竟如此不堪一击。
“可我真的没杀他,我没有杀他的原因啊!”
聂康顺状似不经意的提道:“葛兄,你不是一直嫉妒严潇吗?还经常在背后说他沽名钓誉、虚假伪善。”
梁宏恺挑眉,“他经常说?”
“嗯,不少学子都知道。”
梁宏恺对捕头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即去找学子询问,很快回来给了肯定答复。
这些就连杀人动机都找到了,聂康顺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葛兄,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若不是你家将纸条放在严潇必看的书中,他怎么可能出去?”
秦妙惜眨了眨眼,在葛舒再次暴怒前,对他轻轻弹了下手指,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没错,你最好老实交代,是什么时候写的纸条,什么时候将纸条放在死者书中。还有,"月满西楼,静候佳音"究竟是何意?”
葛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仿佛被揭穿后的无力反驳。
【蠢货,那些东西就是为你准备的,只要严潇一死,你就脱不了干系。】
秦妙惜步步紧逼,语气凌厉如刀:“所以你在丑时将他推下水,害他溺水而亡。你是如何骗他去湖边的?又是怎么去的镜湖?”
葛舒疯狂摇头,却依旧一言不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秦妙惜转身对梁宏恺说道:“大人,看来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上重刑是不会开口了。”
梁宏恺毫不犹豫地挥手:“来人,将葛舒带回大理寺严加拷问!”
葛舒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当衙役上前架起他时,他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聂康顺上前一步,神色恳切地拱手道:“大人,不如让我与葛兄说几句体己话。同窗一场,或许能劝他回心转意,老实交代,也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哈哈!打吧,他就是凶手,谁让你嫉妒心重呢!】
梁宏恺正要开口,秦妙惜却忽然轻笑一声:“聂公子倒是热心!不过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毕竟……我们要抓的人是你。”
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聂康顺。
聂康顺神色一僵,强笑道:“秦姑娘说笑了,这件事跟在下有什么关系?”
梁宏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一头雾水,急忙凑到秦妙惜身边低声问道:“什么情况?有嫌疑的不是葛舒吗?”
毕竟聂康顺一直表现得对严潇之死痛心疾首,对同窗竟是凶手一事错愕不已,怎么转眼间嫌疑人就成了他?这不是闹吗?
秦妙惜笑而不语,方才的逼问,不过是她设下的局。她故意将葛舒逼入绝境,制造出他无力反驳的假象。
果然,听到要将葛舒抓回去行刑后,聂康顺说出了她一直等待的心里话——【丑时我来找你时,特地给你屋内下了药,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又怎么会记得。】
这句话,正是她设局的关键。聂康顺自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早已落入她的圈套。
秦妙惜目光如炬地看向聂康顺:“昨夜丑时你为何来找葛舒?”
“你怎么知道?”聂康顺脱口而出的反问,但这句话也让他不打自招。
“聂公子!现在,该你解释解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