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酒身后的,赫然就是许愿。
成维倒吸了口冷气。
只觉许愿眉如远山黛,线条流畅似水墨勾勒,眉梢微微上扬时带着贵气,却又因弧度灵动而添了几分狡黠的俏皮。眼眸是琥珀色的,瞳仁里似有流金在游弋,眼波流转间光华潋滟,仿佛将整个江南春色揉碎了泼洒其中。
鼻梁高挺如白玉雕琢,唇形丰润如熟透的樱桃,颜色是天然的胭脂红,嘴角天生微微上翘,带着一种慵懒的优雅,却又因笑意含蓄而显得矜贵。
她的肌肤胜雪,却又不是苍白,而是泛着珊瑚般的暖色,仿佛每寸血肉都浸在朝霞中滋养过。
最惊人的是她周身的气韵,雍容与优雅在她身上交织成最完美的平衡,像是将宫廷贵女的端庄与江湖侠女的飒爽熔于一炉,美得令人窒息。
成唯的手僵在半空,捏眉心的动作成了滑稽的定格。
他见过无数所谓“明艳美人”,却从未有人如许愿这般,将艳色与贵气揉得如此浑然天成。
她的美不似薛酒的雌雄莫辨,不似黎云笙的冷峻逼人,而是烈焰般的直白,是让人一眼便震惊的惊艳。
成唯喉头滚动,冷汗在掌心沁出,若这女人是演员,娱乐圈那些所谓“顶流小花”在她面前,怕是要被衬成丫鬟!
思绪如乱麻在脑中绞缠,成唯的嫉妒如毒藤般攀上心脉。
黎云笙的身份他自然识得,所以黎云笙不可能是来跟自己争抢角色的,可黎云笙身边的人,成唯是不认识的,所以不可避免的想的多了些。
盛景炎那“渣男”似的桀骜,薛酒雌雄莫辨的绝色,许愿灼灼其华的明艳……在成唯看来,若这四人若皆是来角逐角色的,自己那点微末的“威胁”简直如蚍蜉撼树!
他想起自己方才对秦扬帆的傲慢,想起对温栩栩的轻蔑,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掌掐住喉咙,若秦导真的铁了心护住剧组,若这些来历惊人的角色候选人皆是导演底牌……那他成唯岂不成了跳梁小丑?
“这、这……”成唯的舌尖发颤,西装内衬已被冷汗浸透。
他原以为拿捏住导演的软肋,原以为用投资人施压便能轻易换掉温栩栩,此刻却觉自己如井底之蛙,可笑地妄图撼动整片星空。
薛酒的银发在光影中闪烁,盛景炎的琥珀眸仍带着玩味的笑意,许愿的红裳如火舌舔舐着他的自尊。
他忽觉自己那点算计不过是尘埃,在这些真正掌握资源与美貌的强者面前,他成唯算什么?不过是资本游戏中随时可被弃的棋子!
嫉妒的火焰在胸腔灼烧,成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恨温栩栩凭什么得秦导力保,恨这些天之骄子凭什么能轻易踏入剧组,更恨自己为何没有显赫的背景……若他也有黎云笙的权势,若他也有薛酒的美貌,若他也有许愿的贵气,何至于在此受辱?
此刻他再不敢提“换角”之事,只觉每一道投向他的目光都如刀刃,剜着他溃败的尊严。
包厢内的气压愈发低窒,成唯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粗重。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体无完肤,却仍不甘心地瞪向温栩栩,成唯分明看见,她垂落的睫毛下藏着细微的笑意,像是看透了他所有狼狈的嘲讽。他忽觉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