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卿就不用多礼了,快坐。”陈墨招呼耿松甫坐下。
陈墨能有足够的时间修炼,耿松甫可是出了大力的。
陈墨对他的礼遇也极高,准许他入朝不拜,赞拜不名。
可是耿松甫自我约束极其严厉,并未行使陈墨赐予他的特权。
“谢陛下。”耿松甫又是躬身一礼,然后从袖袍中取出一个折子,递给了陈墨,并说着:“陛下,这是全国地方官员清查出来的逃亡户口及籍外田地,臣进行了汇总,共查得四十八万户,大幅增加了我朝的税收及兵力来源。”
陈墨简单的看几眼,便收起了折子,笑道:“耿卿办事,朕很放松,不过这种小事,放到早朝上说就行了,何苦犯得着你老亲自进宫一趟。”
“臣还有一事需陛下恩准。”耿松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递给了陈墨。
陈墨面含笑容的接过,可打开看了几眼,脸色便沉了下去,皱眉道:“你要辞官?”
耿松甫低着头道:“陛下,臣年岁已高,近年来处理朝中大事,总觉得力不从心,还望陛下恩准。”
大魏的一些体系,大多继承自前朝,而前朝官员的退休年纪,是在七十岁。
而耿松甫,早过了这个年纪。
当然,年纪大只是一方面原因。
还有一方面原因,就是陛下对他太过恩重了。
除了入朝不拜,赞拜不名以外,逢年过节,还专门派人上门问候,给予赏赐。
遇到朝中有官员弹劾他。
可他不仅没事,弹劾他的官员,反而是遭到了陛下的贬谪。
这种恩宠,让他害怕。
“可是朝中有人说了什么,耿卿你说出来,朕替你做主。”陈墨道。
“朝中百官对臣都很是尊敬。”
“那你为何要辞官,难道是朕对你不好。”陈墨说着,望着对面老陈随呼吸微微颤动的雪白须尖,声音凝着秋雨般的温润:
“去岁淮州凌汛,八百里加急文书夤夜入宫,朕见卿单衣赤足立于沙盘前,蓑衣上的冰渣子还在映着烛光。这双丈量过六部文牍、修补过社稷裂痕的手,当真舍得搁笔?”
听到陈墨的话,耿松甫的思绪好像也回到了那个时候,目光有了些许变幻,道:“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是陛下让臣得以施展心中抱负,一生所学,然臣如今已年老体衰,难以再完成陛下交付的重任,还望陛下恩准。”
“真只是因年老?”陈墨凝眸看着老者。
耿松甫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陈墨指节轻叩书桌,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是该跟对方透露一些有关这世界的真相,他从乾坤镯中拿出了一枚火灵丹,递给了耿松甫,道:“如今四海虽靖,然朕的明堂仍需镇殿梁柱。
此丹乃贞观二年朕远赴海外,从一仙岛所得,你服之,自能使你精力充沛。”
耿松甫是五品武者,这枚火灵丹,足以使他迈入上三品。
说到这,陈墨忽而展眉轻笑:“听闻耿卿家中稚儿善临《急就章》,明日让那孩子带着字帖入宫,朕要教他识得,真正的治国章法不在竹简,而在卿批阅奏折时,朱砂笔尖悬而未落的那些沉吟。”
耿松甫闻言身躯微震,继而微微颤抖了起来,这不是害怕,而是陈墨言语中透露出的真情,让他感动的激动。
这恩,太重了。
话都说到这了,他若是再推脱,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诺。”耿松甫拱手道。
之后,陈墨跟他说了一些有关这世界的真相。
...
处理完耿松甫的事后,陈墨让人去唤左良伦,期间,他在想,耿松甫说的有道理,其年岁已高了,他该考虑让谁继任耿松甫的位子了。
总要有人为他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