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测试出灵能,她的环境也能改变了,再忍忍,再忍半个月。
她现在居住的环境简直不能用恶劣来形容了。脚下是黏腻湿滑的触感,水淼低头望去,某种混合着污垢、油渍的淤泥,几乎要没过脚踝。每一步都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唧”声,每一次抬脚都带起几缕黏稠的黑丝,甩也甩不脱。这是星舰的最底舱,可以说是废物收集处。
空气浓稠而污浊,钻入鼻腔,灌满肺腑——劣质合成燃料的刺鼻辛辣、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如同铁锈混合了汗液的金属腥气,层层叠叠,浓得仿佛能用手撕下一块来。每一次呼吸,水淼感觉自已都像在吞咽着这个星舰内部腐烂的内脏。
而目光所及,是拥挤到令人绝望的杂乱。金属板材、废弃的集装箱、扭曲的管道残骸、倒塌的金属骨架……所有文明的残渣,都在这狭窄的缝隙里疯狂堆叠、挤压、增生,构筑成一片摇摇欲坠、毫无章法的巢穴。
而这些巢穴之间,是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幽暗通道,如同巨兽肠道内曲折的迷宫。通道两边,竖立的是是一个个最古老型号的睡眠舱,这就是水淼他们这些人晚上睡觉的地方。
残破的灯管在头顶高处苟延残喘,闪烁着断续的、病态的光,将锈迹和污垢映照出诡异流动的色彩,红绿蓝的幽光在油腻的金属表面流淌、变幻,如同鬼魅在舞蹈。
这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要不是她现在身体虚弱,也不可能休息的,他们这些奴隶没有资格在白天休息,都要出去到星舰其他地方干活。
水淼原本还想探索,但是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尖锐地撕裂了这沉重的背景噪音——是金属被暴力撕裂的刺耳尖叫,紧接着是几声嘶哑、模糊、充满原始兽性的咆哮,随即又诡异地沉寂下去,只留下那无处不在的、如同巨大心脏搏动般的低沉嗡鸣,在耳膜上持续地施加压力。
这是遇到星兽袭击了!水淼都来不及思考,立马进入最近的一个睡眠舱,锁好门,这是她在这里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保护仓了,虽然很可能躲不过星兽的一记攻击。
远处,某种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短促地拉响,如同垂死者的惊叫,旋即又被这片金属坟场的死寂迅速吞没。
还没等水淼稳定住,剧烈的抖动让她所在的睡眠舱直接脱离锁扣的禁锢,整个睡眠舱都甩在了半空中!
一个翻转中,水淼目光透过睡眠舱那昏黄的面板看到了那高不可及、锈迹斑斑的巨大穹顶。
原本的它是沉默地悬在头顶,如同神祇冰冷而漠然的铁幕,死死地将水淼这样的小蚂蚁封锁在它庞大无边的阴影之下。
而现在,它在一股无穷的力量的作用下,硬生生从中间被撕裂开了。一层一层,从最上方的星舰主的活动地盘到最底下水淼所在的宿舍,被蛮力地撕扯成两半。看到这景象,水淼突然想到了自已手掰千层饼的样子,完全一模一样,真想吃啊!
这不是水淼粗线,她现在这情况,什么都做不了了,再加上这具身体除了营养剂,就没有吃过任何人类的食物,这会想起前世的没事,哪怕是在地狱现场,食欲还是战胜了求生欲,要是能够吃中餐吃到撑死那也死而无憾了!
对于水淼来说庞大的星舰在星兽的眼里就是孩子手里的纸飞机,“嘶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