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鲜花插在士兵们的铠甲缝隙里,或是别在他们的衣领上。鲜艳的花朵点缀在冰冷的铠甲上,成了这严肃行军途中最温暖的色彩。
士兵们的心里却五味杂陈。有感动,有感激,却也有难以掩饰的沉重。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已能否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幸存下来,能否再次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
他们望着那些站在路边的少女,望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哀伤。那哀伤里,有对未来的迷茫,也有对家人的思念。
队伍里的士兵,有的已经结婚生子,家里有等待他们归来的妻子与孩子。他们想起家里温热的饭菜,想起孩子扑进怀里的温暖,心中便泛起一阵酸楚。
弓兵队的脚步声终于在村子外的空地上停了下来。长时间的行军让士兵们有些疲惫,不少人都微微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尘土飞扬的地面被踩出一片凌乱的脚印,那些脚印深浅不一,记录着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
士兵们卸下背上的弓箭与行囊,开始有条不紊地搭建帐篷。深色的帆布在暮色中展开,像一群展翅的大鸟,很快便在空地上连成一片,形成了一个临时的营地。
阿恩瓦尔德站在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正在忙碌的士兵。看着他们熟练地搭建帐篷、整理装备,他心里感到一阵安心。这些士兵,都是经历过战火考验的勇士。
他又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其他部队营帐。那些营帐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周围的空地上,规模不小。
他知道,他们并非唯一一支向提比亚斯边境进军的队伍。此刻的赞赞境内,无数支军队正沿着不同的路线前进,像一条条汇聚的溪流,终将在边境汇成汹涌的江河,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他整理了一下腰间的佩剑,将剑鞘上的灰尘轻轻拍掉。那佩剑是他晋升为队长时,亚历山大手下第一大将梅尼斯亲自赏赐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转身朝着指挥帐篷的方向走去,脚步沉稳。帆布帐篷前挂着一盏马灯,昏黄的光线透过帆布,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光晕。
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两名守卫笔直地站在两侧。他们穿着与阿恩瓦尔德相同的铠甲,手里握着长矛,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见阿恩瓦尔德走来,两人微微颔首,默契地让开了道路。
掀开帐篷门帘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酒水与皮革的味道扑面而来。那味道有些呛人,却带着熟悉的军营气息,让阿恩瓦尔德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阿恩瓦尔德抬眼望去,只见将军正坐在一张木桌后。
将军手里拿着一杯热酒,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的纹路。他的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连阿恩瓦尔德进来都没有立刻察觉。
阿恩瓦尔德立刻挺直脊背,,声音洪亮:“将军,第三弓兵队队长阿恩瓦尔德前来汇报。”
然而将军却没有按照惯例回礼,只是随意地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阿恩瓦尔德身上。那目光里没有威严,反而带着几分疲惫。
他伸手从桌角的酒壶里倒了一杯酒,在陶杯里轻轻晃动。将军朝着阿恩瓦尔德递过来,语气平淡:“先喝口酒,喘口气再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