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忽然啪地一声,响了一下大约是烧干柴所致。袁承天从沉唾之中惊醒,因为这一路奔波实在困乏所以头一着地便入沉,可是虽然在睡梦之中,而精神却不为外物所萦,依旧神情注于头脑,警觉自然异于常人,所以木柴响了一下,他便从梦寐之中惊醒,只见这位普来孙亲王神情凝重,正自来回踱步,似乎心事重重,有什么事做不了决定!
可是当他见到袁承天醒转,心中便后悔连连,恨自己错失良机,没有出手杀了这个中土小子,只怕以后再要出手杀他更加困难了。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故且放之。袁承天从他的神情之中也隐约猜出他心中所想,心想:书上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诚不欺我。他又向篝火添柴,火光映着二个人的面目,只是一个是坦荡荡,无所欺心;而另一个却满腹心事,要行杀人计谋。
忽然袁承天感到饥饿,四下看了看只有吃剩下的桃核,再无其它。他又见这位亲王此时也顾不得桃子干瘪灰尘,也自津津有味吃了起来,此时吃来堪此山珍海味,似乎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桃子更好吃的了。其实这也是他实在饥得不行,否则在平常他连看都不屑,人在困境,才知自由的可贵。
外面依旧大风裹挟着雪片吹落这山洞之中,只是这山洞幽深,所以这大雪只是吹落在洞口,并未能吹进里边,所以二个人并未被袭击到,只是外面的欲下欲大,毫无停止的意思。两个人虽将那桃子吃了,可是也只是暂时缓解饥饿,终究撑不了太长时间,不一刻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可是四下再无食物,两个相对凄然一笑,心底里升起一个念头,难道我们便要饿死在这山巅之上?其实袁承天不是没想过再行攀登下山,只是此时气温骤降,冰雪结冻,又况且手中无有短刀,如何可以下山,既便有也是不能,因为冰雪一冻,刀剑难入,所以这条路行不通,只有想别的办法。可是除此之外那有别的办法?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时间久了这位亲王便有些招架不住,难以忍受,可是身当此时也只有忍受。
其实袁承天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不愿表现出来而己。普来孙亲王见这袁承天坦然面对,心想:这中土小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的定力,也着实让人意外;其实他那里知道这袁承天也是忍受的饥饿带来的痛苦折磨还有这一路的颠簸,初时他背负着这位亲王一路攀登到这山巅,初时倒不觉得身体发肤痛楚,那时因为他心系于生死一念,所以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便无所畏惧,而现在虽然生命无忧,可是一旦松懈下来便觉四肢骸都是酸楚——因为人在生死攸关之时,往往自身可以发挥较之以前十倍百倍以上的能力,这本就是常理,也是人人在生死之时都可以激发体内的潜在能力,并非身有武功之人可以做到,世上之人,人人皆可做到,只是能力大小的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