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忽然听到形是要再行攻山。先前他是没有攻山的意思,为何忽然改变主意要攻山擒拿袁承天,却原来平明有信使拿着亚历山大一世皇帝的诏书前来,要求他将索菲亚公主和亲王安全送回王城——因为已有人向他禀报说索菲亚公主被困在这山巅,所以便命这伊里奇不可轻举妄动,以保全公主人身安全为第一要义。伊里奇接到诏书只有唯唯答应,将这信使送走之后,心中便是震怒心想原来军营竟有皇帝的亲信,如果自己不将其找出来处决,只怕后患无穷,因为他心中另有一番主意,并非与皇帝一心一意,所以不待天色大白便召集兵士长官,因为他此时心中已有了计较,已然猜到定是军中的骑兵营长安德烈,因为他一向与伊里奇意见相左,而且脾性不合,往往不欢而散,再者他先前在亚历山大皇帝御前听差,后来不知犯了什么罪过下放到军营。他虽降职听差军营,私下却不怨恨皇帝,未有微词,这样看来未免有些不合常情,而近看来大有可疑,想来身周之人再无可疑,只有他有时行迹透着不合常情;伊里奇想到这种种情由,便寝食不安,不及其它,便既集结军营兵士,要寻个理由将他拿下!
他看了看黑压压的军兵,又看各队军兵长官,人人不少,独独不见这安德烈到来,心中不禁一喜,知道自己计谋得逞,正好有借口可以以军法论处。又过小片刻才见这位安德烈珊珊来迟,神情不免透着惶张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测之祸。
伊里奇见他前来,便大声道:“安德烈你身为步兵一营长官,难道不知道军营纪律,为何珊珊来迟?”安德烈有苦难说,原来昨晚用饭之后并无异样,可是偏偏到了后半夜便肚子咕咕叫,一时腹泻不止,来来回回几趟,几乎便要虚脱,直到天明时分才勉强好些,不料军营号角声起,刚欲出营房,不料肚子又哈咕叫了起来,便又跑去方便,结果误了时辰点卯,——他身为步兵一营的长官自然知道军法的厉害,可是肚子却不争气,也是无法。本要辨解,奈何伊里奇岂给他说话的机会,不由分说令兵士将他拿下,重责三十鞭,褫夺兵权,又自押下去严加看守。安德烈虽满心不满,可是人家伊里奇此时位高权重,自己再是喊冤也是无用,正如那蚍蜉撼树,自不量力;这时他才明白这伊里奇使阴招,自己不幸着了道,也只有暗中生恨。
伊里奇见心腹之患已除,余下不足为虑,至于皇帝要他保全公主性命之类的话他全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要这三人都死,除去心头之患,让这位亚历山大皇帝在忧愤中郁郁而去,复了教主伊凡昔年之仇,也不可谓不行。因为先前的拜月教的教主伊凡其实心心念念不忘师妹伊丽莎白,只是当初为这亚历山大夺其所爱,师父霍东将师妹伊丽莎白许配于这亚历山大——当年他还只是储君,可是皇帝宝座已然非他未属,霍东也是为了拜月教着想,不得已而为之,只有忍痛割爱,天下之事莫不如此,有时只有勉为其难,故作高深,其实各自心痛不已,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违心的事,只有将这情谊埋葬在心底最深处,从不发售,忍看苍天变色,容颜苍老,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空自嗟叹,正所谓: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两处相思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袁承天见这些兵士已然凿山为穴以刀借刀向上攀登,虽然中途有人跌了下去,再无幸理,可是在伊里奇督促下谁也不敢退缩,只有义无反顾,倒不是他们悍不畏死,实在是军令所在不得不为之,虽人人心里怨恨,可是也是无法,谁教人家是这军营最高长官,生死全由人家决定,自己那有生的自由,这也是为人低贱的可悲之处,只有身不由己,在这尘世之上任人倾扎而无力挣脱这生命残酷的枷锁,这也是生而为人的可悲之处!索菲亚见这伊里奇为己之私,全然不顾兵士的死活,心生反感,可是自己又束缚不了他,看情形他是要杀三人而后快,心中不由倒吸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