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山石此时湿滑,可是他还要下去取下这把轩辕神剑,因为他不能辜负当初丐帮的陈平陈大哥所托,因为就目下情形而言天下反清复明的势力日趋式微——复明社已然土崩瓦解、洪武门已不在世上、而丐帮目前已悉数归皇帝一人节制,而其它帮派已不成气候,放眼天下只有袁门一力支撑,似乎力有未逮,一种孤身茫茫,不知何去何从的悲凉涌上心头;更可悲者是掌门大师兄率昆仑派已为朝廷所用,他已然将历代昆仑掌门所信奉的教条全然忘却,只是为了他一个人的野心而不顾民族大义,这岂不是一种悲哀!想起师父在世昆仑派声威日隆,而今掌门易手,不再有那肝胆昆仑的行为,反而日趋式微,成了世人口中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之门派,不知将来有何面目去叩见师尊?自己如果不能挽大厦之将倾,真是愧对师父对自己的授业之恩。
当他小心翼翼将这轩辕神剑取在手,心中不由一喜,便有所疏忽,一块山石滑落,往他头上落下,连带枯枝树木。当他惊觉之声,已临头顶,眼见一块重逾百斤大石便砸向他的头顶,如果一击命中只怕他性命难保。袁承天见机得快,手中长剑斜刺山壁呛地一声进去,接着他右手握剑,身子摇荡开去,只见这大石从他身侧落下。“好险,好险”他心中暗道。这时他身子悬空,摇来摆去,还好他有武功加持,所以并不会撞向山石,饶是如此也是惊险万分。
他稍做休息,向下觑视只见乎也望着他……他不由心中一动,心想:不知将来自己和碧儿该何去何从……一时又百感交集……
这时碧儿也亦见到了他,便扬声大喊。袁承天并不作答,因为此时不可出气呐喊,只有运用内功心法,待得心神已定,便觑准时机抽剑在手,身子飘下。好恰不恰正落在碧儿身边。这松树本来已覆盖满了白雪,又经袁承天下落,不觉又摇了摇,承受不住二人,只听喀喀声响,松树断折。袁承天见势不对,便将碧儿一把揽过,低声道:“碧儿……”话音甫落松树已然断折,向谷底滑落。袁承天已然借势脚蹬松树带着碧儿腾身跃起,并且手脚并用,左右双手不失时机勾住突兀可出的山石和树木,脚下一撑,身子再又升起,如此互相使力,不出片刻已跃至山巅。碧儿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肩臂,直觉得自己仿佛腾云驾雾,不敢向下看,因为回看直骇得闭上双眼,不敢看上去,而且抱袁承天的双手也颤抖不已。
袁承天自然可以感受的到,心想:也难怪碧儿心生胆寒——只要自己一不留意便是尸骨无存,葬身谷底,试问谁不害怕?
待得身落平地,碧儿这才睁开双眼,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幽怨多于哀愁!袁承天见积雪盈尺,已没胫骨,行走维艰,心想看来步行是不行的,不如削木为犁带着碧儿在这积雪盈尺的雪地上滑行,这样一来可以事半功倍。他想到此处将碧儿放下,顺手从背后抽剑在手,手腕转动之间刷刷声响之间已将山石旁一株大树齐齐从中削断,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已削成了木板,然后看了看碧儿。此时碧儿也转头看来,于是两个人不觉四目相视,心中一暖,莞尔一笑,已然心意相通。想这碧儿自小生长一那绝域之地昆仑山上,每至冬天便是大雪纷至沓来,常常是雪大如席,有时经月不化。他们同门师兄妹便滑雪犁,找雪鸡,有时玩得不亦乐乎,常常忘了时辰,以至天黑回至玉虚宫,不免受到师父赵相承的责罚。其实说到责罚也只不过是用木尺打手掌抑或在九天玄女宫大殿诵读《度世人经》,众人每每诵读至那“人道渺渺,仙道茫茫……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郎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欲人道穷……束诵妖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