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炕的铺设以许都为中心向外扩散,且如今许都城几乎家家都有了火炕。
富贵人家不要灶台,贫苦人家却甚爱之。
曹昂又使人散出话去,言说以烧开的水取代清水饮用能使人少生病,尤其是幼儿与青年。
锅灶的作用又凸显出来了,烧火做饭烧水热炕,人们神奇的发现,以热水取代平时取之即饮的清水,大大减少了他们腹痛以及头痛的情况,这种现象在小孩子身上最为明显,曹昂在民众中又刷了一把声望。
就连被祢衡拉拢来的儒生中亦有小部分不愿斥骂曹昂,侮其名声了,就算是祢衡再怎么鼓动,他们也只是哼哈应下,不再出力。
却说司马孚跟在曹昂身边坐做行军文书,这次亦随曹昂归许都。
曹昂杀孔融之后,司马孚自请调入军中历练,曹昂知司马孚先前不过一士子,从未杀人,因此曹昂允之,且令人看护。
经冀州一事,司马孚已然不是那个只能提剑,不敢杀人的文士了,见惯了血与火,总归是有些蜕变。
这一日,司马孚入五官中郎将府来拜曹昂。
曹昂指了位置,司马孚拜谢而坐。
“叔达,人言汝自归许都未曾归家,却与军士住在城外营中,此是因何?”
司马孚心中犹豫,不知当说不当说,曹昂笑道:“也罢,汝若有难言之隐,无需言之,但有何处需吾助,言之即可。”
司马孚拜道:“些许家事,不敢劳烦公子。”
曹昂笑道:“既如此,汝却要归家,如今已然冬日,将年也,若汝等到那日方归,家中父兄岂能不忧?”
司马孚满怀心事的点了点头,拱手道:“司马孚拜谢公子。”
“汝既言谢,又行大礼,此事需吾为汝办的妥帖。”曹昂自剑架上取下一剑,“此剑曾随吾征战沙场,饱饮敌血,汝自冀州历练来,磨砺有成,恰如此剑。”
司马孚忙拜辞,“此公子之好,司马孚焉能夺之?”
曹昂笑着拍了拍司马孚的肩膀,将宝剑塞在司马孚怀里,“吾为主君,壮年厮杀已惹人非议,且多为丞相训斥,言说不爱惜己身,日后此剑若不能饱饮敌血,岂不惜哉?叔达可愿为吾征伐四方?”
司马孚心中大震,“公...公子,司马孚武艺稀疏,如何能当公子这般器重。”
曹昂笑道:“为将需勇,挂帅无需,如何?公达可愿?”
司马孚拱手深拜,“司马孚拜谢主公!”
曹昂大笑,使人选金帛、车架,送司马孚归家。
司马孚感念曹昂之恩,拜谢而去。
却说如今司马家兄弟三人只司马孚未在家中,司马朗听闻司马孚住在城外军营,有些替司马孚着急。
“父亲,如今三弟不归家,反与军士混在军营中,这可如何是好!”司马朗急的在司马防眼前来回转。
司马防轻轻嘬了一口茶,“慌甚?叔达又不是稚子,且在曹昂军中,汝有甚忧心之处?”
“父亲,吾司马氏亦是书香之家,叔达,叔达怎能与那群军汉厮混?”
司马防吹了吹热气,“曹昂所言却是不差,多饮热水,当真可驱腹中寒凉。”
“父亲!”
司马防抬了抬眼皮,看了看自己这个耐不住性子的大儿子,“乱世兵为重,书香又如何,可不畏刀兵?”
司马朗还想再说话,下人来报,言说司马懿归来。
司马朗摆摆手,示意已然知晓,司马懿便来了,拱手道:“父亲、兄长怎地有此雅兴在此处饮茶?”
司马朗气还未平,“二弟汝何见吾饮茶?吾与父亲说叔达之事,父亲却教吾莫操心!”
司马懿淡淡道:“既然父亲有言,大兄何不遵从?”
司马朗瞪着眼,“汝......”
司马懿淡淡道:“此叔达自寻之路,与他人无干,雏鹰欲飞,为兄者难为其挡风遮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