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被他这么一问其余的人也该听的出来,这是不想打的节奏。
之所以问赵忡,也无非是想看看赵忡是否还有打的心思。
在这群从来没有跟官兵正面对决过的人当中,这种问题显然很难有一个最后的抉择。
赵忡此刻也是犹犹豫豫,自己该是想打,他也算有几分本事。可其他人是否能够抗的住压力?
这可是以少打多的事情,如果身边的人不能抗住一段时间的压力,这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过去了。
犹豫着,犹豫着!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可还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抉择。三个名义上的大哥,或许他们自己也不了解这支队伍。
不了解自己,遇到很多事情就会进退两难,可事实上,很多事都都不是能够评估出来的。后世算数那般的快捷发达,计算一些财物所需也一样有很大的误差。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心中的那一丝冲动开始平息,压抑的氛围开始蔓延。
而此时,何途默默的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何兄弟,你作甚去?”大木看着那高挺的背影,不安的问出。
已经走出木门的何途听到问话,脚步不停的回了一句:“木屋里太闷了,出来走走,杀几个人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压抑。你们我谁觉得憋屈,可以跟着来。”
声音消散之际,何途已然走开十多步。
二妮在何途起身不久之后也一言不发的跟了出去。
几日的相处,小林子也清楚二妮心中的改变,看着那跟之前没有多少变化的瘦弱身影,他也选择沉默的走出。
赵猛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何途的身影,一直到何途走远了看不见,他又看着二妮出去,紧接着是小林子。
三个人,默默无声,走的那么坚决。
“二弟可还记得这件铠甲吗?”收回目光的时候,赵猛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里面一直被遮盖的皮甲:“拿着给何兄弟送去吧,它应该出现在战场上抵挡刀枪剑戟,而非是抵挡夜里的寒风。”
赵忡一双红了眼睛眨巴着,看着自己的哥哥脱下衣衫,解下皮甲。
在赵忡双手将皮甲端起的时候,赵忡的眼中顿觉湿润,因为赵猛行动不便,他特意在金军入侵时冒险弄来的战甲。
看着它,赵忡渐渐的明白了什么。
一手将甲胄抓起,赵忡猛地转身:“大木去将何兄弟拦下来,其余的兄弟,准备一下,大家一起去。当初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时至今日,死去的兄弟不少了!老子也不想总像个懦夫一样活着了。”
懦夫两个字被他咬的极重。
在赵忡踏出木屋的瞬间,其余的人也都跟着走了出来,无论他们刚才是主张杀还是主张逃,包括那些没有说话的人,他们都跟着出来了。
大木跑快了去追何途。一些人则分散叫寨子里那些没有参加这次探讨的兄弟。
待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之后,何途三人也跟随大木折返了回来。
苍白的月光被一片飘来的云朵遮蔽、呼啸的阵风卷起落叶和飞沙,何途淡漠的从那风沙中走出,肩膀上,扛着一棵直径近半尺的树。
茂密的树枝上,一些还不曾干枯的叶子随着风沙沙作响,如同欢呼。繁杂的树根处,松动了的泥土随着那迈开的脚步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