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之所以痛快答应了,是因为山下戒严的缘故。我意识到朝廷已经开始真的行动了,这五百禁军的到来就是证明。可,他们还是低估了兄弟你的实力,白白葬送在了这里。”
话落,刘渊摇着头啧啧轻叹,笑出了声:“虽然之前刘渊不赞成主动招惹,可现在事情过后想想。这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只是,往后应该如何,我想何兄弟心中也有点打算的才是?”
深深的看着眼前绵延在天边的夜景,那高耸的山峰。
何途静静的看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大哥不是说明日一早便去找他之前的一个故友的嘛,这里的兄弟毕竟是听大哥的。而且眼下也还没有太好的办法去汇聚力量,只我们两个离开,怕也没什么意义。”
“也许,我可以去尝试着劝说大哥。”
刘渊边想边道:“毕竟我们也是有六年的兄弟情义在,当初他被抓,我也参加了营救,对此事,大哥还是一直记在心上的。”
可是这话刚刚说完,何途就直言反驳道:“没用的,当初我找大哥谈过,他说之前也想过改变。可后来……”
“他觉得朝廷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这世上没有神帮着移山,他也不想做愚公。其实,在第一战开始前,大哥能把战甲给我,我内心都已经很感激了。”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呼出,看着那淡淡散去的雾气,感受着越来越冷的夜,“其实大哥说的不错,跟朝廷对着干,用螳臂當車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北方的百姓身处水火,可江南诸地呢?没有受过同样的苦,没有共同的遭遇,他们不见得想打。”
“何兄弟的意思是,时机还不成熟?”
“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流寇和反贼都有过,可并没有出现过一呼百应的局面。这里面其实有很多因素需要我们考虑,眼下的江南各地可谓是灯火通明,夜无宵禁。赵官家治下,他们有不错的生活,为何要反呢?”
这些话属于政治范畴了,刘渊听闻却是脑中一震。
他可是中过举,当了知县,后又见过金兵入侵,官家和贵族南迁等各种事情。
论起治民,刘渊扪心自问有一定的才能。可谈论起天下格局,他还从未想过何途说的这么多。
隐隐的,刘渊联想到了自己等人的处境。
被官府扣一顶反贼的帽子,在相当一部分百姓的眼中你就是反贼。
至少在这河南府路,百姓还是很拥戴官家的。
如此情况想要起兵,这其实是一个有些天方夜谭的事情。
自己等人虽然命不好,各种原因之下无奈成了山贼,可这种人并不多。
这种事被何途一点,刘渊越想越是觉得深奥,这其中涉及的因素实在是太多。
就最基本的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在这边。
可即便如此,刘渊还是忽的站起身子,一如面见长着一般,恭敬的躬身拱手:“听何兄一言,胜过这六载苦难时光。今日刘渊明白了,何兄弟看似随心所欲不懂自制,可内心却明亮的很。今日起,无论何兄几时造势,刘渊,必定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