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近人情,把她当牛妈对待来着。
许清幽心里骂他,嘴上应承,“李总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好小泽。”
李承修这才安心的走了。
先安顿好弟弟和行李,许清幽作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走进了儿子房间。
和初次见面一样,李润泽又坐在窗前,盯着外面看,白天还能看到绿树和小鸟,晚上外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许清幽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里明白,这是个特殊的孩子。
特殊的孩子就应该特殊对待。
要走不同寻常路。
否则,她只能带着弟弟卷铺盖滚蛋。
压抑着内心想拥抱孩子的冲动,许清幽走到小泽面前,清了清嗓子,打了个招呼,“嗨。”
果不其然,李润泽正眼都没给她一个。
“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照顾你了,你爸爸已经向你介绍过我,虽然在生物学上,我是你的母亲,但请你不必在意这个,你该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想欺负我也随便欺负。
不用顾忌我是你母亲,而手下留情,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爸爸告状,更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来说教你,毕竟,我一天都没带过你,我没这个资格,我只是空有名头,没尽过一丁点义务,你怎么对我你都没有错。”
这一番真诚又不走寻常路的话说完,似乎起了一点小奏效。
原本专注凝视着窗外的孩子,侧目扫了她一眼。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眼,眼神也依旧冰冷,但孩子愿意正眼瞧她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你居然拿正眼看我了,我真感动,像我这种生完孩子就不管不问,不负责任的母亲,你没有把我骂哭,你真大度,不过一会我还是要哭的,不是被你气哭的,是被你给感动哭的。”
李润泽又扫了她一眼,始终保持着高冷的姿态。
他是不可能张口说话的,但心里却鄙夷了一句:又从哪找了个疯女人照顾他,神经病。
他不屑地踢开椅子,准备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刚没走了两步,身后喊他,“小泽,你不是要去洗澡吧?别洗了,直接睡吧。”
行走的小男孩嘎然止步,一脸困惑回过头,狐疑打量她。
她刚才说什么?不用洗了,直接上床睡?
他没听错吧。
许清幽看他困惑的眼神,窃喜自己又一次蒙对了,故作认真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以平等的姿态说,“洗澡这个事儿,没人可以勉强,想洗就洗,不想洗就不洗,男子汉嘛,糙一点又没关系。”
李润泽彻底被她迷惑了。
从他出生那一天开始,他好像就被无数个关心的人包围,他们告诉他应该怎样怎样,要洗手,要洗澡,要讲究卫生。
尤其是他的爷爷奶奶,简直像有洁癖一样,他一天要洗手近百次。
他从小被灌输的理念都是,你是豪门小少爷,你要干净讲卫生,不能像街头的野孩子邋里邋遢。
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洗澡这个事儿,没人可以勉强,想洗就洗,不想洗就不洗,男子汉嘛,糙一点又没关系。
这话对他来说太新奇了。
以前爸爸给他找的保姆,也总喜欢对他进行各种干涉,提各种要求,他不喜欢这样。
所以他把她们都气哭,气走。
他只是不喜欢别人处处管着他。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聆听他自己的想法。
许清幽恰巧就是唯一能看到这一点的人,李承修发信息再三嘱咐,一定要让他讲卫生,这孩子不怎么讲卫生,她便看出来了,他不是不讲卫生,他只是比同龄的孩子早熟。
他过早的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遵循孩子的天性发展,就应该给予孩子足够的自由。
他们是独立的个体,而不是被包办的傀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