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霁光没想这些,“可儿子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娘娘被打入冷宫,刺激到祖父,怎反怪我们?”
他这不仅是年轻气盛,也是薄情寡义了些,见贤妃无法再帮衬尉迟家,便不想再与之虚与委蛇。
“什么?父亲是因本宫,这才……”贤妃大惊失色,她从未想过会是她的原因,连累老父亲。
尉迟长弓还想安慰她,“娘娘切莫自责,主要原因还是父亲年事已高,身子又一直不太好。”
“父亲,是女儿不孝,害了您性命……”贤妃转身就去了尉迟堃灵前,竟想要下跪请罪。
尉迟长弓眼疾手快拉住她不让跪,“娘娘,万万不可,君臣有别,您这会害了我们啊。”
天地君亲师,按规矩便是先君臣,后父母,贤妃身为帝王的嫔妃,岂能给臣子下跪?
“入了宫,我便连给父亲下跪,都成了罪责。”贤妃被架着跪不下去,也不敢真跪下去。
她本身失宠入冷宫,又间接害死了尉迟堃,这若真跪下,那尉迟家的人都要被她害了。
尉迟长弓低声劝慰,“规矩森严,还请娘娘谨守。”
贤妃也只得站着行了个半礼,“父亲,请恕女儿不孝!”
不久后,尉迟堃正式出殡。
漆黑的棺木从正门抬出,孝子孝女哭作一团。
尉迟家的族人们则披麻戴孝,边走边将纸钱撒向了空中。
尉迟堃生前的好友以及旧部,尉迟家友人和尉迟长弓的下属纷纷来送行。
贤妃不可亲自送殡,只能站在府门口,目送棺木离去,声泪俱下,伤心不已。
楚玄迟并未前来,他前日来吊唁,已是仁至义尽,再来送殡尉迟堃便当真受不起。
楚玄寒身份高,也不可去送殡,便陪在了贤妃旁边,这又是表现他的孝心的好机会。
虽然贤妃是不可能给他任何助力,但周围还有看客在,能看到他的孝道,提升他的美名。
但还没过一会儿青莲便劝贤妃回宫,若在平日里,她们还能多待会儿,可她如今是冷宫弃妃。
回宫的马车上,贤妃问,“青莲,本宫已给不了娘家任何助力,又害了父亲,是不是该以死谢罪?”
“主子切不可胡思乱想,老将军劳苦功高,如今仙逝,陛下理应善待他的后人,主子也有机会。”
青莲劝她,“只要主子出了冷宫,好好维系人脉,自是还能给将军府助力,如此方是上上策。”
贤妃自嘲道:“本宫的脾气不好,在后宫连个好友都没,一直是孤立无援,又何来的人脉?”
“以前没有,但以后可以有啊。”青莲进言,“这主要看主子怎么做,是否拉得下脸面。”
她是希望贤妃能放下身段,与后宫嫔妃交好,只是贤妃趾高气昂惯了,怕是很难做到。
“脸面?”贤妃苦笑,“本宫现在还有那东西么?若是真的能帮到家里,本宫便豁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