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面色尴尬至极,他向来对那些正经学问毫无兴致,平日里只爱翻阅些闲书,至今四书都尚未读完。
此刻,他满心疑惑,实在不明白林妹妹这样宛如神仙般超凡脱俗的人物,为何竟整日研读这些,在他看来,不过是追求功名利禄的教条工具之书。
只见贾宝玉又开口问:“妹妹尊名是哪两个字?”
林黛玉心里不禁有些不耐烦,这人怎么一上来就只追着自己问,也不见去问哥哥。偏此时哥哥一脸鼓励地看着自己,那神情就像母亲初次带自己出门交际时,鼓励自己勇敢的向各位夫人回话时的模样。
无奈之下,林黛玉只能客气地回答了。
谁料贾宝玉紧接着又问有无表字,林黛玉不禁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贾宝玉见状,笑着站起身来,绕过贾母,径直走到林黛玉面前。他微微弯腰,瞧着坐着的林黛玉,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不如,我送妹妹一个妙字……”
“你混说什么?”林黛玉呵斥了一声,扭头便转过身去,不愿再看他一眼。
见林黛玉自己出口拒绝,林祈安是又欣慰又心疼,连忙站起身来,问贾宝玉:“不知宝二哥是否会给每一个初次见面的姑娘都赐下小字?看来,宝二哥必定文采斐然。”
在这个封建礼教森严的时代,男女有别观念深入人心,闺中女儿的小字当然只有父兄和夫君可起。
所谓“待字闺中”,一个世家公子岂能不懂?
贾宝玉如此唐突的行为,若是传扬出去,对他而言,最多不过落个风流多情的评价。可对林黛玉来说,却会被视作轻佻、不合规矩,重则名声尽毁。
众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惊觉贾宝玉此番行为实在太过失礼。
见林祈安如此动怒,姐妹们都吓得不敢出声。
贾母见状,只能厉声呵斥贾宝玉:“你小小年纪,胡乱说些什么!女子的小字岂是能随意乱取的?快回来坐下!”
老太太心里有些不悦林祈安的夹枪带棒,不过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说是宝玉不懂事,便想就此揭过此事。
谁知贾宝玉看林妹妹眼睛红红,愈发显得惹人怜爱,竟像失了智一般,上前对着林黛玉作揖道歉,嘴里直说冒犯了,保证下次不敢了。
贾母见宝玉也没生气,又这般乐意亲近黛玉,心里觉得欢喜,便在一旁帮着说好话。林黛玉无奈,只能假装若无其事,接受了道歉。
气氛稍缓后,贾宝玉又问:“妹妹可曾有玉?”
林祈安心中一阵无奈,都怀疑是不是那块石头控制了他的大脑,这剧情怎么就非得触发不可?
穿书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被剧情强行牵扯的荒诞感。
贾探春深知贾宝玉的习性,每见到好看的姐姐妹妹,就要闹这么一出。见他又问起玉的事,生怕再生出不愉快,便准备上前拉扯贾宝玉。
可还在气头上的林黛玉,直接回怼道:“那样一个稀罕物,岂能人人都有?”
林祈安赶忙上前,将妹妹护在身后,生怕她待会儿被贾宝玉发疯的场面吓到。
转头给了妹妹一个眼神,那模样仿佛在邀请她一起看一场有趣的表演,就如同二人小时候一起听戏,看到精彩好玩的地方,他邀妹妹一同看热闹的模样。
兄妹二人自小的默契,刹那间就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