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人早已被几个壮汉牢牢摁在了地上,嘴里还大声叫嚷着:“狗东西,放开小爷!小爷的身份就算当街踩死他又能如何!老子是金陵……”
话还未说完,就被小公子手里高高扬起来的马鞭狠狠抽在脸上,刹那间,一道血痕赫然出现。
“我管你是谁!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全家都得陪葬!”小公子此刻气急败坏,眼睛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继续挥舞着马鞭,朝着那为首的纨绔身上一阵抽打。
身面的四人见状,吓得瑟瑟发抖,连声求饶,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为首之人挨了打,也赶忙求饶:“我赔钱,我赔钱!我家是金陵薛家,有的是钱,多少钱都给得起!”
林祈安哑然,没想到出个门就撞上薛蟠这号烂人,果真是看了一场大戏。
这会儿他一边轻轻拍抚着怀里的奶团子,一边看着薛蟠哭爹喊娘地求饶,心里暗暗为拿鞭子的小公子加油叫好。
要说这薛宝钗的哥哥薛蟠,此人简直是人品败坏到了极点,作恶多端,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优点。也就仗着家里有点臭钱,到处横行霸道。
然这世间,若薛蟠之流为贫寒布衣,倒也罢了。
可偏生他出身富贵人家,那万贯家财反倒成了滋生罪恶的渊薮。财富于他不是福泽,而是罪恶的遮羞布,使他将公序良俗肆意践踏,为其恶名更添几分荒诞。
在林祈安看来,薛家要是没了薛蟠这个祸害,薛宝钗找个品行端正的人家嫁了,倒也能落得个清净。
指望薛蟠顶门立户?笑话。
那小公子发泄了一番,倒也是个有分寸的,薛蟠几人身上不过都是些皮外伤。
只见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扔掉鞭子,对着身旁的护卫呵到:“方确,把这些人全给我押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勋贵的不肖子嗣,竟敢在京城市区纵马行凶,这可是本朝明令禁止的!”
方确应了一声“是”,随即吩咐几个壮汉,将五人双手反剪在背后,像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薛蟠看着人高马大,没想到这么虚,那护卫一扯,他就被轻松拎起,嘴里还嚷嚷着:“你是哪家公子?我可是荣国公府的亲戚,你若敢抓我,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果真是个不长记性、记吃不记打的主儿,这才刚消停一会儿,就又开始仗势压人。
那小公子被这等无赖气得够呛,当即呵斥道:“那你让荣国公府的主子来长公主府见我!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来!”
其他与薛蟠混在一起的人,一听说是长公主府,顿时吓得腿软。
他们虽说顶着个勋贵子弟的名号,可实际上,家中要么空有爵位,没什么实权;要么就是家族中不受宠的边缘人物。
若非如此,以薛蟠一介商户之子的身份,又怎能攀附上他们?不过是他们瞧着薛蟠人傻钱多,把他当成个冤大头,整日混在一起吃喝玩乐,只把他当个取乐的玩物罢了。
今日也是他们忽悠薛蟠做东,带着他们去春月楼里胡天胡地了一番,又喝了不少酒,这才胆大包天,敢在闹市纵马。
瞧着林祈安穿着普通,便想仗势欺人,哪里能想到,竟遇上了长公主府的公子。
几人现在被拎着,站都站不稳,只能哭哭啼啼连声求饶。
小公子见状,越发恼火,叱道:“拿了我的帖子,把他们送到顺天府尹去!交代清楚,好好审!要是审不好,我亲自去找皇舅舅!”
方确得令,立刻将几人的嘴堵了个严实,押着离开了。
林黛玉透过马车边的帘子,一直关切地看着外面的状况。听到是荣国府的亲戚,又姓薛,立刻就猜到是今早见到的薛家之人了。
好在哥哥安然无恙,她这才安心了许多,乖乖坐好,也不再吵着要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