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平面容在笑,语气却听不见丝毫笑意,结合满城野火,诛魔卫指挥使心更加一沉。
镇守国都几百年,什么肮脏事情没见过,别的不说,就说这火龙烧仓、地龙翻身、魔修杀人灭门的事,发生的数量可不少啊。
终究有些事情根本不用了解真相,看一眼便可知道个大概。
可知道归知道,现在是要命问题摆在面前,人死,倒也罢了,一命陪一命,自家妻儿老小会有人照顾。
人没死,还好端端站在这里,里面门道可就多起来。
指挥使勉强陪笑,“雍剑仙……”
雍平不想理他,双臂抱着剑自顾自冷笑道,“去年止步嘉峪关,真当剑宗不敢入中原是怕了你们?”
指挥使,“……”
根本没办法回这句话,干脆站在这里,把腰弯低了,祈求对方能生出点怜悯心。
但雍平注意早就不在他身上,是夜空。
今夜,月明星稀,很多东西都能看得分明。
譬如,一击即中后藏到某个地方渡劫魔修。
又譬如,剑光!
剑光从东方掠来,似两颗流星划破夜幕,带起狭长拖尾,只要不瞎还长着眼睛,相隔数万里都能看见剑光纵横。
因这剑光肆无忌惮穿行,许多存在都被惊醒,纷纷放开神识上去查看,还没靠近、便听到其中一道剑光冷哼。
“招子不想要了?”
伴随着这句话,剑气细雨散入人间,追着神念融入本人身体,将一个个眼睛爆裂开来。
“啊啊啊啊!渡劫剑仙!”
“不不不……不是渡劫,我年轻时从渡劫剑仙手中逃离过,对方绝没有这么强!”
“渡劫之上!”
“坏了,难道是剑主出山!”
东升州各地,都应两道剑光沸腾,作为最中心的国都自然也不例外,眼看剑光越来越近,感受那恐怖气息天倾般覆压过来,无论是谁,有什么底牌,都不由感觉到死亡临近。
剑宗,动真格的了!
不带神念的目光悄悄投去,便可看见两道剑光落地,化成两尊恐怖身影。
“雍师弟,可还安好?”
其中较为年轻的那名剑修走到雍平面前,拍了拍肩,然后目光往
“漠尘,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注意点体统!”
名叫漠尘的剑修撇了撇嘴,倒也知道自己这次来代表剑宗,就收敛起吊儿锒铛的性子,不说话了。
雍平越过他,来到另一位剑修身边,右手并成剑指放在心口施行剑礼,微微低头道,“不平拜见师叔。”
这是个很老很老的剑修,满头白发用草绳胡乱扎起,身穿着麻衣道袍,胸怀敞开,配剑就跟棍子一样,直插在草做的腰带上,展现出风流不羁的潇洒意味。
很明显的江湖做派,与剑仙风度似乎完全不搭边,可当你对上他的眸子,就会知道这是何等恐怖的一个人。
麻衣老剑修温和笑道,“无需多礼,不平,可找到那魔修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