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还不死心,还想耍赖:他俩真跑了!
你们若是不信,那就到王宫里搜吧!
只是这擅闯王宫的罪,寡人日后是肯定要到长安,向东宫太后告上一状的。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天子使节知难而退;
结果人使节也不含糊,直接就摊牌了:我们来这一趟,陛下已经下了死命令——公孙诡、羊胜二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是带不回这二人,我们回去也是个死;
所以,不找到这两個人,我们是绝对不会空着手回长安的。
直到这时——直到得知天子启对使节下了‘不把人带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的死命令,梁王刘武才终于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却也担心把人活着交出去,自己就无法从中脱身。
于是,公孙诡、羊胜二人主动提议,梁王刘武半推半就——最终,以二人自缢身亡,梁王刘武交出尸体,才算是了结此事。
只是交出尸体就完事儿、就了结此事,显然是梁王刘武的一厢情愿。
——这事儿没完!
二人的尸体前脚刚被长安使节带回,后脚就是朝堂下令:使梁王刘武入朝长安。
搁谁谁不怕?
前脚刚把替死鬼交出去,后脚自己就被召见——搁谁谁不怕?
如此一来,梁王刘武奉诏入朝,又半路撂挑子跑没人影,也就是可以预见的事了。
只是梁王刘武‘潜逃’之后,究竟去了哪里……
“窦氏外戚,虽然南皮侯已经薨故,二世窦彭祖袭爵,但章武侯还在。”
“——有章武侯在,窦氏不可能在眼下这个档口,收容梁王这么个‘罪臣’。”
“倒是母后吗……”
若有所思的发出一声轻喃,天子启的眼角,便不由得再度眯了起来。
很显然,天子启怀疑的,是母亲窦太后自导自演。
——自己把梁王刘武藏起来,然后用一句‘帝杀吾子’撒泼打滚,来逼迫天子启宽恕梁王刘武。
但在周仁看来,窦太后却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太后若想硬保梁王,恐怕并不需要……”
“呃,若是太后寻陛下,抹泪说上两句软话,再提一提先帝、手足之类,陛下纵是再恼怒,恐怕也只得对梁王大惩小戒——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
“先前,陛下专门行令廷尉,让廷尉将公孙诡、羊胜二人定为主谋,以了结此案,显然也是有意将梁王,从这个案子中摘出来。”
“太后,当不会看不出陛下的这层意图?”
听闻此言,天子启面上阴郁之色稍缓,却也并没有因此,而彻底打消对母亲窦太后的怀疑。
只深吸一口气,从摇椅上起身,背负双手走上前,来到温泉池旁坐下身;
将双脚自温泉池旁垂下,一边泡起脚,一边木然看向水中的双足,喃喃自语道:“再怎么说,也是平定吴楚的大功臣。”
“——更是朕唯一的弟弟、太后‘唯一’的儿子。”
“若是置法于王,那朕,就也要像先帝那样,被民间的孩童编排,说朕‘兄弟二人,不能相容’了……”
“再者,梁王的背后,可还有我汉家的‘东帝’呢……”
“这不?”
“梁王才刚走丢——仅仅只是走丢,我汉家的‘东帝’,就已经在嚷嚷着‘帝杀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