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文具,显然必定会成为传家宝性质的纪念品,乃至于身份、地位的象征。
同时,归乡考生们同人显摆这些‘纪念品’时,也会为科举免费做宣传。
——诶,你这笔不错啊?
——哪儿来的?
——什么?
——御赐?!!
——哦,科举啊……
——咳咳,这科举~是个什么玩意儿来着?
如此一来,安全问题照顾到了,考生们的情绪照顾到了;
顺带着还让刘荣施恩一波,并为科举宣传一番。
甚至连问世至今,始终没能大范围扩散的纸,都被刘荣借此机会狠狠推广了一波!
都数不清是一举几得了。
刘荣一边如是想着,一边不断调整着面前,那张记录着三十个人名的名单。
倒是一旁随侍的汲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心;
在请示过刘荣之后,轻手轻脚走下御阶,像后世绝大多数监考老师那样,借着巡视的名义,下意识扫视起考生们的试卷。
俗话说得好;
肱骨心腹,说的就是那些脑子时刻跟得上上级思路,并使其成为习惯的人。
——汲黯的重点,自然也在那些已经被刘荣钦点通过考试,并录名于甲榜的三十来号人。
只是不看不要紧;
这一看,可把汲黯给吓得不轻……
“陛下……”
正纠结于本次科举的状元郎——华夏历史上的首位状元,究竟该选公孙弘还是公孙弘时,去而复返的汲黯于耳边一声低语,才总算是把刘荣的注意力拉回眼前。
循声侧过头,淡定自若的一抬笔,示意汲黯直说无妨,刘荣便再度低下头,在一张全新的金黄色绢布上——右上角第一个位置,写下了公孙弘的大名。
没办法;
本次科举,无论是炒冷饭的郑当时、历史上的‘武帝宠妃’韩嫣,还是纵横家最后的绝唱主父偃、儒家《尚书》一脉根正苗红的传人倪宽,都只能算得上是青年才俊。
选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刘荣都会纠结:这个会不会更好、那个是不是更合适?
只有公孙弘,让刘荣根本找不到理由,将另外一个人确立为华夏历史上的首位状元。
——早在三十多年前,公孙弘,就已经是和贾谊齐名的二千石《诗》博士了。
虽然相较于《春秋》博士贾谊,公孙弘所治的《诗》含金量相对低了点,但那也是博士、也是二千石!
最关键的是:除了所治的《诗》,在含金量上比贾谊所治的《春秋》稍有逊色之外,其他各方面,公孙弘都几乎完全不逊色于彼时的贾谊。
同样都是二十岁!
同样都是因贤能闻名于郡国!
同样都在担任博士短短一年后,火速提拔为太中大夫!
虽然后来,贾谊一飞冲天,成了整个华夏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贾长沙,但也不可否认:能和贾谊在同一年纪,共同成为汉家的二千石博士,公孙弘无论是天资还是才学,都绝不比贾谊逊色太多。
再有,便是年纪和资历。
公孙弘,已经五十多岁了;
二十岁就成为二千石博士,一直到四十五岁,于太宗皇帝晚年辞官回家,继续精进学术,学习贾谊所学的《春秋》诸流派,并最终选定公羊为主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