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自那起,她就觉得,能让一个女孩子去流产的男人。
最好是,离她越远越好——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
思绪万千,却在转瞬之间。
神思回到当下,姜沁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也是。
明知道跟他走,她有流产的风险,那她为什么还要跟他走?
就因为看不惯保镖一直被他打,看不惯他对待这件事的态度?
可是世上,她看不惯的事、行为、人,其实细数,挺多。
难道因为看不惯,又没有办法,就一定要去妥协?
其实不是的啊,看不惯,那就不看,危险境地时,保全自己才是最优解。
理智主导中枢,姜沁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
是啊,既然他都能轻轻松松说出让她去流产的话,那她,凭什么,还要怕他?
毕竟一个成年人,这辈子,最应该负责任的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换言之,一个成年人受到伤害,不是因为别人伤害了你,而是因为你给了别人伤害你的机会,你在满足对方伤害他人的心愿,该表达愤怒的时候,你退让了。
就像她刚才,明明打心里觉得一个已婚的成年男人本就应该知道生育风险、流产风险,明明知道如果对方不知道,她根本就不会选对方结婚。
可情绪上来,她居然还是着了霍斯礼的道。
万幸,及时止损。
而亦是这时,姜沁忽然想起有天在空中花园散步,意外看到一颗种子正发芽时得出的感悟——种子发芽,泥土破裂,意味着攻击力,先天就是生命力的表现之一。
而一个人长期缺乏攻击力,在本应维护自己权益的时候选择退缩。
就会慢慢变得怯弱、懦弱,最后抑郁、消亡。
她不像消亡,她想好好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这样,都不行吗?不行的话,凭什么?她是生来多了个心脏要赎罪还是怎么?
没这个道理。
霍斯礼没接老太太那通电话,姜沁继续给老太太发消息。
只是不料,消息刚发出去没几分钟。
忽地,步梯入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是霍斯礼那边的保镖?还是谁?
蓦地,就听一道苍老但分外威严雄厚的男音传进来——
“好啊,臭小子,老头子我不在,你是真想翻了天!”
望见来人,姜沁眼睛一亮,霍斯礼回头,薄唇微抿,“爷爷。”
“诶——臭小子你先别叫,你有没有我这个爷爷,还得看你表现!”
霍武抬手打住,没给霍斯礼个正眼,一边慈祥地朝姜沁看过来,朝围在姜沁身旁的保镖铿锵有力道。
“你们送二少夫人回别墅去,老爷子我亲自在这儿守着,他敢拦,我敢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