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恩点了点头,向外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向楼下走去。在沃恩关上房门之前,戴维最后回望了一眼,发现屋里除了书和那条毛毯外,还有一个大得出奇的地球仪,那东西放在门边的墙角里,所以戴维刚才没看见——它的高度超过沃恩的头顶;支架是两个雕刻精美的希腊女神,一个是战神和智慧之神雅典娜,一个是能预言未来的卡桑德拉,她们共同举着那个大大的地球仪。
总统和国务卿在白宫的红厅里共进晚餐,这里是白宫的四大会客厅之一,原来是第一夫人用于接待来宾和举行小型宴会的地方。幽暗的灯光照着四壁绣有金黄色旋涡状图案的榴红色斜纹织锦缎,加上那个哥特式红木书橱和壁炉架上两个十八世纪的烛台,使这里显得古老而神秘。
两个孩子坐在壁炉对面有大理石台面的小圆桌旁吃饭。小圆桌是白宫收藏品中最精美的家具,桌身用红木和各种果树制成,桌面镶着一块洁白的大理石,镀金的青铜女人头像俯视着桌上的那瓶苏格兰威士忌。沃恩吃的东西很少,只是喝酒,他喝完一杯又一杯,不到十分钟,那瓶酒就几乎空了。戴维只好又拿出两瓶,沃恩仍以同样的速度喝着,酒精对他似乎不起作用。
“能说说你的爸爸妈妈吗?”戴维小心地问。
“我没见过他们。”沃恩冷冷地回答。
“那你……从哪儿来?”
“赫文岛。”
两人再也没说话,只沉默地喝着、吃着。戴维猛然回味起沃恩的后一句回答,不禁打了个寒战。赫文岛是纽约附近的一个小岛,那里有一个可怕的婴儿坟场,被吸毒母亲抛弃的私生子遗体都集中在那里。
“你难道是说……”他问沃恩。
“是的。”
“你是说,你是被装在果品箱里扔在那儿的?”
“我当时没那么大个儿,我是装在一只鞋盒子里的。据说那天一共扔了八个,我是唯一活着的。”
沃恩说这些话的时候泰然自若。
“你是被谁拾起来的?”
“他的名字有十几个,但我知道没一个是真名。他能用许多非常独特的方法把海洛因运输进美国。”
“我……我还以为你是在书房中长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