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夫人面露不屑道:“母亲不过是天气凉了脚有些酸痛,无大碍的。竟叫大嫂说的那样严重,惹的月清担心。我早让店里送了些上好的三七粉备着,不会有事的。”
月清是苏氏的闺名。
苏大夫人听苏二夫人如此驳自己的话,脸色就有些难看,冷哼一声道:“这些药材我自然会命人去备,不必都要从你娘家拿。倒让人家觉得我们苏家总惦记着儿媳娘家的东西。”
苏二夫人越发趾高气扬道:“大嫂你这话说的,我从娘家店里拿些好的药材给母亲那是心意。娘家的药材不比外头我们也放心。月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回头却被大嫂这样埋汰,怕不是大嫂瞧不上我们这些商户。”
苏大夫人面容铁青,别过头去不接话。苏氏左右为难,只好两边劝着。
知道二人不和,但头回见妯娌在面上不显好就当场吵起来的。华珑听的瞠目结舌,诧异之余这才发现苏大夫人身后站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姑娘,穿着鹅黄小袄,梳着双髻戴着白色绒花,十分娇俏可人。想必就是碧桃经常提起的表姐苏元娘,苏大夫人的嫡女。
苏元娘一直在朝华珑眨眼。华珑会意,坐了片刻就跟苏氏告退,领着苏元娘回自己屋子,刚跨出前院苏元娘就迫不及待问华珑:“珑儿你的病好些没?今日你爹派人去接我的时候,我吓死了。还以为你病的不行了呢。”
华珑对这个性子大咧的表姐很有好感,瞧着她虽然话说的没个正形,却是十分关心自己的。就笑着说:“没事。不过是得了风寒,病去如抽丝,就耽搁了。”
华珑从寺院后山上摔下来的事情,邵家对外瞒着。
华珑又听到是邵凌担心自己,才特意派人去接了苏元娘来陪自己,心里软了几分。自己的这个爹爹瞧着洒脱,确是个心思细的。
想起刚刚前厅的事,华珑就问苏元娘道:“元娘,大舅母与二舅母竟已经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吗?”
苏元娘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日日如此,她二人争吵,我爹与二伯都躲着走。”
华珑觉得好笑:“那可怎么是好,你们住在同处总不能一直如此?”
苏元娘憋憋嘴无奈道:“原些还好,虽然偶有口角,但总算面子上过的去。但年中的时候出了件事,二伯母娘家的商船在河道上被扣了一批货,因为是刚采的药材便耽搁不得。就想让我娘找娘家兄长去疏通疏通关系,哦我娘的兄长是漕运同知,我娘写了信去。之后这批货还是耽搁了许久不能用了。二伯母就怪我娘阳奉阴违,根本没有写信唬她。我娘说是信使在路上耽搁了怪不得她。便整日里争吵不休。”
华珑了然,点头道:“怪不得二舅妈这样吃心了。大舅母也说不清这件事。”
苏元娘摆摆手,毫不在意:“我娘一向不喜欢二伯母商甲出身,二伯母亲又觉得我娘清高。两人是决计合不来的。我娘虽然管着家,却做不了二伯母的主意,心里憋着气呢。大概本是想拖着信挫挫二舅母的锐气罢,没想到最后弄成这样。”
华珑看着苏元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啼笑皆非:“那外祖母呢,也不管管吗?”
苏元娘听华珑疑惑,就与华珑解释:“我娘和二伯母都变着法子讨好祖母,祖母偏帮谁都不好。久而久之祖母也不大爱管了,省的清净。”
“你倒是有趣,话里话外竟不偏帮大舅母。”华珑听明白了,只觉得苏元娘也不容易,揽了苏元娘的手臂笑着说:“罢了不说这些,我们去打枣子吧,我家的枣树长得可好了,我刚打了一半你们就来了。”碧落跟在后头偷笑,自家小姐心里心心念念的还是那棵枣子树。
二人边走边说,瞧见长廊那头迎面走来的正是邵谦和一个白衣少年。少年的衣着也是极尽阔绰,穿绸裹缎的,就连发冠都是金子打得。俩人正有说有笑的朝华珑走来。邵谦先瞧见了华珑和苏元娘,迎上来打趣华珑道:“珑儿这是要领着元娘表妹去打枣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