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一张只是看起来有几分相似的照片,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傅匀霆最终没能站起来。
高伍追上来,把伞撑在他身上。
他心里有些难受:“二少,你先回车里。我让那边的人再多拍几张照片发过来。你先不要着急……”
傅匀霆病倒了。
他不肯去医院,因为就是在医院里,他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孩。
躺在卧室的床榻,家庭医生给他检查过身体,低低地叹气。
“傅先生,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心烦焦虑?又常常透支身体?导致身体严重亏损。再加上今天淋雨,得了重感冒。这几天一定要好好休息,暂时不要再劳累。”
医生说了一大堆,可是傅匀霆充耳不闻。
医生叹口气,开了几天药,叮嘱冯叔要每天按时盯着他吃。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要看他自己。
傅匀傅心里还记挂着机场,可他浑身难受,哪也去不了。
他现在只想要那个女生的正面照片。
他必须确认,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知意。
在他心如死水时,突然来这么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几乎把他五脏六腑都搅得生疼。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都让他坐立不安。
他无法忍受,在发现一个女孩和知意那么相似时,却不能第一时间走进去确定。
下午,高伍过来汇报情况。
“那个女孩只在那天出过庄园,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里面。而且许穆天一直派人悄悄保护她,想拍到她的正面照,很难。”
傅匀霆咬牙:“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把许穆天的庄园轰平了,也要拿到那个女孩的正面照。”
说完他又要下地:“不行,我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高伍扶着他:“二少,我们在京海人生地不熟。就算过去了,如果许穆天拒不见我们,我们也没办法硬闯他的庄园。”
傅匀霆这些年来经营的,一直是四方城的人脉,手还没有伸得到京海那么远。
如果许穆天确实和十字架有什么关联,那说明这个人肯定势力非凡。
别人的地盘上,哪怕傅匀霆是条龙,不敢随意出手。
“我自有分寸,你马上去安排航班。”
高伍看着傅匀霆毫无血色的嘴唇,有些心酸,但最终还是低声道:“是。”
大雨早就停了,把整个世界洗得干干净净,空气都变得清鲜无比。
冯叔得知傅匀霆要飞去京海,非常不赞同,念叨许久。
“你看看你都病成什么样了?万一在飞机上出事,又没有医生,谁能救你?到底有什么急事,能重要得过自己的身体?要不还是再养几天吧……”
傅匀霆道:“冯叔,你要实在担心,就跟我一起去。要么你就安静点。”
他身体不适,已经很烦躁。这些唠叨声,只会让他觉得更加难受。
冯叔脸色一僵:“我就不去了。”
他有恐高症,平时站高一些都害怕。一辈子窝在这四方城,远一点的地方从来不敢去,因为他不敢坐飞机。
冯叔说完又叮嘱高伍:“你一定要照顾好二少,不能再让他淋雨了……”
高伍好好地答应着。
傅匀霆吃过药,一上飞机就睡着了。
梦里,过往的点滴纷至沓来。
那年他还是少年,遇到了才七岁的小知意。
当时他已经病得快死了,小知意却活泼又明亮,像一朵长在高山的傲霜花,风吹不倒,雨打不落……
明艳得叫人嫉妒。
她坐在他身边,小声问他:“你怎么啦?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傅匀霆当时还是个阴郁少年,阴沉暴戾厌世,根本不愿搭理沈知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