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知道墨年出事,急得提心吊胆,你呢?”
“墨年天之骄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独独对你情有独钟,既然你不爱他,那就把覃太太的位子让出来!”
周月薇的嘴巴从来是不饶人的,但就算是再生气,她至多是阴阳人,说话轻声细语,只留三分引人遐思的暗讽。
可今天,祁月笙第一次见识到周月薇舐犊情深时的歇斯底里。
也是,如果放在她身上,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被别的女人这么忽视,她也是受不了的。
可是祁月笙心里却一点愧疚都没有。
她自幼便会自我感动。
别人予她三分好,她会还之九分,剩一分存放在心里,时时缅怀。
可覃墨年不是。
如果婚姻是座坟墓,那她在里面待得痛不欲生却无法挣脱,覃墨年却不受禁锢风生水起。
他们本质上就不是一样的。
周月薇也没资格这么评价她。
她脸上没有任何的愧疚和难堪,简直像个不折不扣的薄情女!
周月薇气个半死,指着祁月笙的脸,“你……”
祁月笙面无表情,拖住周月薇的手臂往外带,“离婚的事等孩子生下来,我会与覃墨年说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等他醒来。”
周月薇情绪平复了些,看她大肚子一眼,倒是没说什么,甩开她的手臂,直接拐出去了。
祁月笙紧紧跟在她身后,莫名松了口气。
其实只要捋毛顺,周月薇还是很好哄的。
急诊室外,舒尔眼眶通红,面上愁色浓重,几乎下一瞬就要倒下。
说实话,祁月笙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模样。
也许她对覃墨年的爱,真的不是作假。
她坐在走廊上的座椅上,还叫了外卖送过来,一点都没委屈自己。
打电话的声音惊动周月薇和舒尔,两人齐齐看过来。
六目相对。
祁月笙慢条斯理放下手机,云淡风轻地摸了摸肚子,“我不饿,是他饿了。”
“妈和舒小姐放心,也给你们订了餐。”
周月薇深吸一口气,才没让自己被气死,“墨年还在里面躺着,我们哪里吃得下?”
祁月笙好脾气地安慰:“人是铁,饭是钢,他醒了总要人照顾,妈和舒小姐谁倒下都不好。”
她是孕妇,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覃墨年的事故不由她买单。
“你……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舒尔红着眼谴责。
祁月笙默不作声,也不给予反馈。
外卖到了,祁月笙吃得不亦乐乎。
这是她今天的第一顿饭。
另外两份同样打包好的,被整整齐齐码在旁边,连动也未动,她也不管,只当与自己无关。
手术在傍晚结束。
术后全麻两个小时,覃墨年才恢复清醒。
祁月笙也在医生和两个女人的交谈里,弄清楚了他的伤势。
被打到头,有中度脑震荡。
被小孩用的美工刀扎到左胸口,距离心脏只有两公分。
说是死里逃生也不为过。</p>